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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光芒(271)+番外

作者: 希夷 阅读记录

“OK.”接着跳。

“Sophie,肩膀放松,头抬起来。”

“Sophie,你的手怎么回事!”周文菲慌张地把手掌再反压一点,老师冲过去,看到那道疤痕,步子一顿,直接走过去:“下次注意,走,下一组。”

周文菲吐了口气,甚至有点希望老师看在疤痕的面子上,放她一马。没有。名字每叩响空气一次,她的太阳穴就跳动一次。一节课跳下来,跳得脸色苍白。同组的女同学安慰她:“没有关系,你太紧张了。”

别人都走了。周文菲还坐在练功房里揉小腿肚,今天的舞蹈课有很多跳跃和旋转的动作。学芭蕾出身的和不是学芭蕾出身的,动作的轻盈度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把这几套组合动作再练了十遍,她才离开。

回到公寓,包和钥匙放下,脱鞋时周文菲才想起,乖乖怎么没在门边接我?

“乖乖”,边喊边抬头,看到沙发上坐了一个男人,手上有本杂志,眼睛一直看着她,见她懵了,笑道:“你现在神经这么粗……”

周文菲鞋不脱了,直接奔过去,跨坐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肩上。

很快,喻文卿就感觉到肩上布料传递给肌肤的炙热和潮湿。他抬起她下巴,含着她的嘴唇。滚烫的眼泪滑进两人的嘴角,让这份亲密多了丝咸味。

他怎么来得这么及时,知道她下午被老师训得“狗血淋头”。老师没有脏话,只是严格,愈严格,愈让她觉得自己无能。

她在他耳边轻声说:“要我。”

喻文卿抱起她就往卧房里走。来之前带了乖乖最喜欢吃的三文鱼零食,所以这次它不再扯他裤腿。

每次重逢都会有激烈的碰撞,这次更甚。

被熟悉的怀抱禁锢,周文菲绷紧一下午、不,也许绷了半年、一年的弦断了,身体在哆嗦,眼泪不停地流。

见她如此地难以自已,喻文卿想先安慰她。他去亲吻她的额发和眼睛,周文菲摇了摇头,最后他的嘴唇停留在鼻尖上:“怎么啦?搞得我好像……”

不能说,有些词在他们之间是禁忌,然而周文菲颤抖着嘴唇说出来了:“ra-pe me”,喻文卿身子一僵,她张嘴还要说,喻文卿堵住了。

他探寻不到周文菲这一刻的微妙心理,但她要他做,他就做吧。

自发公开信那一刻起,周文菲就已经敢面对了,也给了他两年半的时间,现在需要面对的人是他。做——总比说好。

光是说出这个词,大概已让她进入状态,喻文卿感觉到身下的躯体一点点地变僵硬,只能强行进入。

她哭声不停,神情更痛苦,喻文卿没法看,只能把她翻过去压着。

他无法去看那曾令他神魂颠倒的腰臀,目光只能落在单薄的背脊和无助的发丝上,也无法享受这样的侵略时刻。

他所有的男性尊严,其实在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时,就已经跌碎成粉末。

这是他第一次只想草草了事。

两年多来,周文菲第一次在喻文卿面前痛哭流涕。

在最原始的压迫和发泄面前,无论转学后的学业压力,还是一直没有改善的封闭社交,全都不值一提。

两人沉默许久。

侧躺在身边的周文菲突然翻过来,爬到喻文卿身上趴着:

“我有时候会做梦,梦见是你在我身上,醒来后会放声大哭,不是觉得你有多可怕,而是——为什么这件事不是真的呢?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肯定会好过很多,因为我可以这么想,喻文卿肯定很爱我,爱得无法自控,才会对我那么做。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不用去面对那……深渊一样的恶意。”她抬起头,下巴抵在人的胸膛上,笑了笑,“那天晚上你强吻我后,我是有点慌张,但一点不内疚。”

喻文卿也笑了,一个不曾尝过伤口滋味的人,永远也无法体会那些伤口会抵达怎样的痛苦,寻找怎样的出路。

“如果‘喻文卿也做了这样的事’能让你好过点,我以后会经常做。”

周文菲的脸又贴回他的胸膛上,听着鼓点般的心跳声:“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喻文卿摸着她的脸:“你要我做什么,也都可以。”

“你怎么现在来了?出差路过?”周文菲在心里算日期,离上次相聚才过去不到一个月。

“不是。”喻文卿问,“你有多久没去江医生那里了。”

“他太贵了。”

“那你现在开心吗?”

“开心。”

“那为什么哭?”

周文菲想,要怎样和喻文卿说呢?

得过抑郁症的人,哪怕康复了,也和从没得过的人是不一样的。

就像脑子被无数的钢钉穿过,钢钉取出来,也治愈了,但洞也留下来了。站在稍长一点的过风道,便能听到风穿过那些细小隧道发出的“呜呜”声。

她想了想,说:“同学们都好厉害,我担心这样下去,拿不到毕业证。”

喻文卿轻笑一声,无所谓的口吻:“那正好啊。钱花了,书也让你念了,证明自己不是那块料,就跟我回S市,把结婚证领了,”他捏她屁股,“安安分分做喻太太。”

周文菲垂下眼眸:“最起码,我想要个文凭。”

她听人说过,学历是女孩子最好的嫁妆,因为财富和相貌都是父母给的,只有学历是自己挣的。她知道这个想法有多功利,但她想要啊。

她希望在社交场合里,别人说起她时,不再是那些满城风雨的过去,而是——喻太太可是毕业于大名鼎鼎的帝势艺术学院。这是她唯一能给喻文卿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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