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海(65)
“你说什么?”
袁瀚瞬间睁开双目,慢慢撑着身体,想坐起来,雯雯刚要去扶,却见袁瀚一挥手。
“啪!”
雯雯忽觉脸上一麻,捂住火辣辣的一边白嫩肥厚的脸。
“给我清醒些。”袁瀚扶着床头坐起来,双目也泛起阵阵寒意:“想包养你师兄?你以为你是谁?石油大王的女儿吗?还是赌王的千金?你知道吗,有个富婆想用汤臣一品换你师兄的一夜,我对她说,Sortez d\'ici( 法语:滚开)”
“可是,我真的活不下去了……”雯雯垂下脑袋,无力地蹲在床头,豆大的眼泪滴滴渗入地毯,她脱力地坐在了地上,她想抓袁瀚的大腿,却见袁瀚满眼的失望,想抱住床头,抱不拢,最后,一把抱住阮馨:“馨馨,我求求你,把师兄让给我,好不好?我为了让你当漫画家,帮你找老师,买教材,我对你不薄……”
阮馨任她抱着,温热的体温,滚烫的眼泪,汗液,捂得她热汗淋漓,她却似吃下一整桶冰激凌,甜味被层层抽走了,只剩下索然无味的,凉。
“可是,爱情是钱买不来的。”阮馨轻轻拍着雯雯濡湿的后背,声音渐冷:“雯雯,离开男人,我们照样能活……”
“你能,我不能!你知道我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工作吗?所有的女同事比老公,比房子的大小,比奢侈品,比车子,我的房子不大,我没有车,我只有叶勇,现在连他都离开了,我一无所有了……”雯雯泣不成声道:“你可知道,别人随随便便就能买得起香奈儿,而我只能辛辛苦苦攒钱来买,我有多痛吗……”
“够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有奢侈品!能吃吗!还是能减肥!为什么不用这些钱来办健身卡?用这些钱多买几本书多看几场电影话剧音乐会不好吗?”阮馨打断道。
雯雯一听减肥,浑身一激灵,她的泪迅速止了,怀抱亦开始放松:“馨馨,呵呵,减肥。你有必要在这时候挖苦我吗?”
雯雯一把推开阮馨。
“你们都是在异性的拥簇下长大,永远体会不了我的悲伤。”雯雯冷着脸站起身来,冲出去。
“雯雯!”
“不许去.”袁瀚一把抓住阮馨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拽到床上,压在身下,他瘦削的肋骨像麻绳,结实将她困住。
“可是,她现在只有我们!”阮馨挣扎道。
袁瀚的力气比印象中弱了一半,她几乎能挣脱,却又收了一半的力气。
“她有当你是朋友吗!”
袁瀚的话音刚落,她的唇已被药香充斥。
朋友。
或许,在车展上那次开始,她就已知道,她和她并不是朋友。
“可是,她现在很可怜……”阮馨说。
“她不配被可怜。”
袁瀚微凉的舌再次占据阮馨的喉。
是她第一次听到的那首诡异而绮丽的曲子。
如黑暗的火蛇,像荧光幽幽的精灵,她的喉腔在起舞。
她像是身着鲜红印度沙丽的舞娘,转圈,再转圈。
她知道,他想像拿破仑当年那般攻城略地,只是,他已如拿破仑的最后战役,他只能用自己最好的技巧,想到这里时,她像中云中坠了下来。
他冰凉的手指不知何时已将她礼服的侧身拉锁解开,顺势冰凉的滑入她的后背。
哪怕并不容易,他却手同儿戏。
阮馨来得及捉住他的手时,已成为一颗光滑的板栗。
她并不计较他和多少女人做过。
一颗,两颗,他解下自己衬衣扣子的手亦是快得像飞刀,那飞刀却又定定地立在他的第三颗纽扣上。
他的长睫垂下一道深深的影。
他像是霎时成了石像般,忘记呼吸,忘记眨呀,忘记一切动作,他的乌黑的发丝也霎时降了几成色。
一股莫名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如硝烟,如罂粟花中最蚀骨的,不断的弥漫,直到将两个人淹没。
阮馨为这莫名的有伤感迟疑着,双手滑过他微凉的锁骨,滑至他的第三粒纽扣,解开。
第四粒。
他的双唇微微颤抖着,人却始终沉默如忘川的石头。
阮馨的手伸向他纤瘦的腰肢,他一把甩开她的手,他的脸涨的通红,连双目亦是烧着了。
“他妈的!”
袁瀚的唇角轻轻扯出三个字,双拳攥紧。
他翻过身,背对被他剥成荔枝的人儿:“你走吧,今晚去跟雯雯睡!”
阮馨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不是说,她把我当朋友吗?我可以帮你……”
“滚开!”
袁瀚的声音忽然就嘶哑晦涩开来。
“你刚做完手术,千万别介意。”阮馨轻轻揉着他冰冷的肩膀:“别介意。”
夜凉,凉得像有千堆惊涛拍击,流下湿漉漉的浪花,染湿了整个房间。
夜浓,浓得像一团雾,雾慢慢化开,残月慢慢消失在乌云中。
袁瀚双目微微睁开,深呼吸一口,声音稍微缓和了些:“我累了。”
语气决绝,像是一滩奔涌的水,霎时凝固,将鱼儿也冻住了。
阮馨终于想到什么,探下身,却被袁瀚一把推开。
“去雯雯的房间,我说最后一遍。”袁瀚扭过头去,沙哑黯涩的嗓音近乎哀求。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郊区出奇的静,他听得见阮馨换上礼服,拉拉锁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的关门声之后。
待阮馨脚步走远时,他紧紧攥住的床单早已湿皱。
“SHIT!”袁瀚大骂,他尝试着去抚摸自己毫无反映的身体,无果,再摸,身体依旧像是一块风干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