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瑕(86)
你虽然怕,却是希望有一个哥哥的。可是我,真的不是你哥哥。
我是为了墨绝留住你,不是想毁灭你,或许,我是想毁灭我自己。
谁让你身上,有一个秘密。
云泥在黑暗中醒来。床软,很暖。
一动便是惊心动魄的疼。疼,说明她还没死。
满室幽暗。没有人声,没有光亮。她,是被关起来了吗?
云泥的咽喉如火烧。她很想喝水,可是她不敢动,她屈服于那惊心动魄的疼痛。
过了半晌,似乎有人算准了她醒来的时间。有婢女掌灯进来,恭顺地扶起她,喂她水,她毫不抗拒地就喝了。
婢女端来香浓的粥,白米混着细碎的青菜和瘦肉。云泥喝一口,热泪湿目。或许这辈子,再也无缘喝大师兄煮的瘦肉粥。
婢女端来药,黑黝黝的苦,云泥温顺地一滴不露地喝光。
如此七日。生机一点点地在她的肉体里充盈,伤痛则在一点点消退。
她睡了吃,吃了睡。一次也没梦到洛逸人的残暴,她只是一次次梦到名成皙,他温柔缱绻的宠爱,他光风霁月的情怀。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悄然消失,仿佛这个世界只曾经存在过他和年幼的自己。她在他怀里,仰面看他,他俊美的姿仪,满世界的光亮,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像是殷勤地来说着温暖的情话。
婢女回报洛逸人,云泥很安静乖巧,醒来的时候,一个人静静的,沉思微笑。
洛逸人很是奇怪,她那种沉思微笑,会是怎样的一种状况。婢女说,她没疯,也没傻。好像是痴了。
她痴了。她为谁痴了!
洛云泥柔弱地倚在床头,半室斜阳,一身晚照,隔着水晶帘,她拥着锦被,面容静谧柔美,仿似娇嫩水灵的花蕾。
洛逸人悄悄地远望着,他也痴了。
那么青葱水静的容颜,在静美含苞中悄然无声地绽放。她真的笑了。
笑去无痕,却留下难以描摹的动荡光影,洛逸人的心瞬间点燃,温暖,不自主的柔软和丰满。
她肯笑,就可以。不管是因为谁。
但是诡谲的心瞬间万变。洛逸人前一瞬还带着宠溺放纵的胆怯温柔刚刚转身,后一瞬猛然明白她为什么而笑。
她想她大师兄了。想着他们欢盛亲昵的相处,如沐春风,沉溺如酒。
是不是以后苟以生存的时日,她就是想靠着回忆来维持。
洛逸人陡然而起的冷怨和薄怒,让他半笑着,挑帘进屋,眸子深黑如井。
洛云泥见他进来,依旧拥着被,轻柔地看他一眼,乖顺的几乎是很甜美地,轻轻唤了声“哥哥。”
洛逸人微怔住。他很想纠正,但是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
洛云泥不再出声。洛逸人却很想再听她叫一声,那声软软的,含混的,撒娇般亲昵又习惯般自然的“哥哥”,他很想听。虽然他不是她的哥哥。
他不是她的哥哥。可她若是不再忤逆攻击,肯这么温柔听话的话,叫哥哥就叫哥哥。
她床头的柜子上是盛着精美糕点的水晶琉璃盏,琉璃盏的不远处,是白玉云雾茶。
洛云泥几乎是懒懒地,抱着膝,淡粉的锦被包裹着她的脸庞,却□出她的肩和一侧的颈项。云泥抬着眼,水汪汪的眼神清澈黑亮。
如此放松。毫无避讳的率然和小女孩天生慵懒的娇羞。洛逸人几乎就有点无措,一时竟然不知道是该站还是该坐。
脸上的线条很柔,他几乎是带着犯罪的惭愧,很想问问她,身上还疼吗。不怪哥哥吗。
云泥半舍开被子,伸手去够茶壶,嘴上道,“哥哥我渴了,你也喝茶。”
她的身体倾斜着去够茶,水晶琉璃盏被她不慎碰倒,洛逸人一箭步慌忙过去,琉璃盏也不扶,直接去拿茶壶,嘴上道,“你别动,我来。”
洛云泥的手在空中捏住了琉璃盏,她狠狠地磕向地面,伴随着琉璃盏清脆的碎裂,最大的一块碎片握在洛云泥手里,她弹起,飞跃,曼妙的衣影拂甩过乌黑的长发,手里的碎片凌厉地袭向洛逸人的咽喉,锋利冰冷宛若凤凰刀!
作者有话要说:名成皙道,“傻丫头,反抗是被虐的前奏。”
柳无心道,“云儿,厄运加身,最重要的是规避而不是硬抗。”
洛逸人道,“好!虐可虐,非常虐。”
各位亲爱的,我终于把女主给强了。纯洁的人不慎进入请拍砖,不纯洁的人请围观,然后再拍砖。
洛云泥身上到底有何秘密,洛逸人这么做还有何诡异。墨绝到底埋藏着怎样的真相。各位同学,先走开,下章或许更精彩。
第四十六章 阵痛
洛逸人右手握茶壶,左手拿茶杯,温热的水在空中划着完美的弧度。突然杀气盛,颈项处的冷风快得洛逸人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后仰,茶水拐了个趔趄,泼在桌上。
洛云泥手里的碎片已追了去,锁紧洛逸人的咽喉,抵住肌肤,上挑!
没有预想中下颔的阻力,没有迸溅出腥热的血滴。洛逸人没有起身,而是继续后仰,云泥手中的碎片只是刹那间抵住他的肌肤,一点皮都没擦破。
洛逸人后仰,然后整个身体向上踢起,双腿扣住云泥的脚,翻身,出手握住云泥的手腕,着地。
云泥一下子被洛逸人抱了个满怀,制住手脚。转眼间被洛逸人按在床上!
身后响起茶壶茶杯落地碎裂的声音。洛逸人禁锢着洛云泥,一身冷怒,却是笑了。
洛云泥的额头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她试图发力抵抗,换来更紧更用力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