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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案风月(135)

作者: 关尔小禾 阅读记录

隋程讷然一瞬,又眯了眯眼,眼底藏着促狭:“此话当真?”

“比真金还真。”君瑶说。

“好,”隋程摩拳擦掌,“找到他还不容易?不过到时你我可要好好审审他,出了那口恶气,顺便再催催债,让他赶紧把赔偿费给我,也赶紧把狸奴三年的伙食备好!”

孟家,算不得小门小户,在京城众多望族之中,勉强算中等。其家族之中,在朝中为官之人不多,后辈子孙少有成就,唯有嫡亲的几个靠父辈荫庇,得了还算凑合的官职。但京中子弟花钱如流水,单靠例银是不够的,故而还会承袭家中的产业,私底下做些营生。

孟涵是孟家混迹较差的人,既没考取功名,父辈的产业也大多没落到他手上。

隋程带着君瑶找上孟家时,被人恭恭敬敬地请进了府。好茶好水的伺候着,负责接待的中年男子是孟涵二伯,担忧孟涵在外闯了什么祸事,旁敲侧引地询问,隋程也早听了君瑶意见,只说来找孟涵喝茶下棋,便囫囵过去。

中年男子这才放心让人去请孟涵。

两人喝了两盏茶之后,孟涵才姗姗来迟。

隋程假惺惺地与孟涵寒暄问好,入座后眼珠子一转,话音一转,说道:“孟兄,这几日你与李直兄可忙?说好的赔偿我的赌注与狸奴三年的吃食备好了吗?”

孟涵毕竟理亏,有把柄捏在人手里头,也只能假惺惺赔笑:“隋兄放心,在下已在准备了,手里头几个店子盘出去,立刻兑现承诺。”

“那就好那就好。”隋程欣悦地扬着唇,“我最近也艰难啊,再穷下去,就要去问侯爷借钱了。”

孟涵刚端起茶,闻言又忍耐着放回去:“隋兄今日登门,就为了这事?”

“此其一,”隋程好整以暇,“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事。”

孟涵客气:“愿闻其详。”

隋程优哉游哉,研判地审视着他:“孟兄,真是看不出来,你最近好像手头紧……”

他暗地里有些洋洋自得,话一出口就收不住,君瑶站在他侧后方,及时轻咳一声,截断他的话。

“呃,这个,”隋程话音一顿,接着说:“看不出你手头紧,出手倒是挺大方。为讨好永宁公主,你竟送了她一株观音杉。”

这事其实不太光彩,孟涵闻言有些坐立难安,强自掩盖面上的尴尬,他说道:“那又如何?平日里给公主送礼的人少吗?一棵树算什么?”

“一棵树算什么?”隋程故作夸张,“你可知观音杉极其难得,皇宫里也没几株?即便从深山中获得,要栽培起来也极其困难,你如何得到观音杉的?”

孟涵僵硬地说:“我自然有我的门道。”

隋程见他嘴硬,险些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幸好反应及时,将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君瑶稍稍上前,拱拱手说道:“孟公子,此事关系到一桩案件,还请据实告知。”

孟涵从进门起就没看过君瑶一眼,他闻言才慢悠悠地乜过去,眼神里带着嘲讽,“你威胁我?”

他还记者摘星楼里的仇,君瑶心知肚明。她心头虽有些委屈,但面上依旧恭敬从容,只抿着唇轻声道:“不敢,我与隋大人,也是听凭侯爷办差。何况事关唐延唐公子死因,不敢怠慢。”

孟涵早听闻隋程得了明长昱方便,也参与了唐延一案。

他千想万想,也不认为自己与唐延之死有任何联系,只冷声说:“唐延死在他自己家中,跟我有何关系?何况我与他没什么往来。”

君瑶见他松口,趁机问:“那孟公子的观音杉从何得来呢?”

孟涵不情不愿地说:“曾登发送的。”

君瑶稍稍一惊:“曾登发?”

孟涵有些不耐:“就是西市曾家花坊老板的儿子,他这些年欠了我不少的债,拿不出钱,就用这株观音杉来抵。我正好想去永宁公主跟前露露脸,就顺手将观音杉献给公主了。”

兜兜转转,竟又绕回去了。

摘星楼一事过去之后,君瑶就些许了解过孟涵此人。这人未曾入仕,自己经营些无关痛痒的产业,有典当行、赌坊,也对外放贷收利。他手底下有些三教九流的人,明里暗里为他打理经营。

曾登发好赌,欠下钱财后,又向孟涵手底下的人借贷,如此循环往复,欠债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多无法收场。花匠曾经营花坊,大半的盈利都填了曾登发的债坑。

隋程本想借机为难孟涵,冷声说:“空口白牙,你有何证据说观音杉是别人送的?”

孟涵瞥了他一眼,手一挥将自己的侍从叫进来,低声耳语几句,又对隋程说道:“我做事向来稳妥,但凡经手的都会留下凭证。这几年曾登发所欠的,所借的,所还的,都有字据为证,每份字据还按了手印。”

说罢,那侍从也将厚厚一叠字据拿了上来,孟涵下巴一扬,直接让侍从将字据呈给隋程。

这些字据,从下到上由旧变新,最早的可追溯到曾登发刚入京时。林林总总算下来,百十来张,数额不小。

君瑶咋舌,愕然问:“曾登发入京不久,如何找上孟公子您的?”

孟涵不愿透露太多,只含糊道:“自然是手下人源广。曾登发一开始,也是由他的好友介绍来的。”

君瑶还想多问,孟涵却三缄其口,不愿再多谈了。

离了孟府,隋程犹自有些不痛快,“难道孟涵就没其他把柄了?”

君瑶若有所思,说道:“暂时没有,若大人有空,就请多留意曾登发这人。”顿了顿,“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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