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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石榴猎人(65)

作者: 地狱晨跑 阅读记录

霍湘这边还有两筷子,见状一口气夹上来,就着面汤吃下去。

“你睡沙发床,”霍湘说,“我去给你拿被子。”

霍湘上楼没有脚步声,因为他在家不穿鞋,陶权知道要不是冬天,霍湘甚至连袜子都不会穿。

“对了,”抱着被褥下楼的霍湘说,“你留在宿舍的被子和衣服我拿过来了,一会儿你搬上车带走吧。”

陶权上前接过被褥,不小心把油蹭到了被单上:“忘擦嘴了。”

“没事,”霍湘把枕头丢到沙发上,“沙发下边有根杆儿,你往外拉它就下来了,自己弄啊,我去洗碗。”

陶权把沙发附近的东西拿开,他发现霍湘家里的光都是暖光,还都是昏暗的暖光,就跟野合的氛围差不多。

他铺完霍湘也洗好碗了:“浴室在二楼,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陶权:“你先洗吧。”

无声的脚步消失在耳边,陶权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脑继续写歌。

山里的夜也不安静,每隔一会儿就会有清晰的鸟叫,注意力很难集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洗完澡的霍湘下来了:“你去洗吧。”

陶权摘下耳机:“浴室在书房啊?”

“没有,这套房子的格局比较奇怪,走廊尽头才是浴室。”霍湘说。

“那一会儿我自己去,想再写会儿。”陶权说。

霍湘坐到他身旁,两人挨在一起,“要帮忙吗?”

陶权看着照在霍湘脸上的冷白屏幕光,“不用啊,快写好了都,你去睡觉吧。”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霍湘也没再坚持,爬进沙发旁的床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明早我跟你一起爬山吧,你几点出发,我设个闹钟。”

陶权合上屏幕看了霍湘一会儿,“六点。”

霍湘嗯了一声,翻身睡去。

五点五十,霍湘被闹钟叫醒,昨晚他们吃完面已经三点了,等于根本没睡多久,整个人还是茫的。

早知道不该跟陶权说要一起爬了,他很是艰难地钻出被窝。

可一转身,却发现陶权不在沙发上,被子整齐地叠着,被单也很平整。

霍湘以为陶权走了,不过走到门口看见陶权的板鞋还在。

有红光从窗户照进来,霍湘开门一看,陶权在车上。

他冒着寒风走到大G旁,用发抖的手指敲了敲车窗,朦胧的车窗上留下他的指印,像梅花,又像海盗弄出来的爪印。

驾驶位的陶权醒了过来,努力睁开眼皮,透过车窗看到霍湘的人影,闹钟正好响了。

“怎么睡车上。”霍湘用陈述语气问陶权。

陶权揉了揉眼:“六点了,雾有点大啊……你还想爬山么?不想的话我自己去。”

“爬,”霍湘说,“进屋洗脸吧。”

睡眠不足的时候,大脑是很难辨析世界发生了什么,陶权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下穿上了霍湘的球鞋,走出门时才发现。

“这鞋好像不是我的吧……”他喃喃说道。

前面的霍湘已经彻底清醒了,裹紧大衣说:“穿着吧,你的板鞋硌脚,没办法爬山的。”

陶权也把拉链拉起来,“你说的有道理。”

清晨的雾是最浓的,可视范围非常窄,一出院子连山都看不见,雾中尽是山野的泥土味,湿哒哒的,沉甸甸的。

有湿叶飘落,陶权跳起来抓了一片,很快又因为黏手而甩开。

霍湘停在旁边看,风吹得他脸僵:“喜欢乐队生活吗?”

问这话时,他完全找不到当年在天鹅航道的感觉,他对唱歌的兴趣像是飘落的潮叶,一经坠地,再无回退之法。

“挺喜欢的,”陶权说,“两个队友都很好相处,他们中秋节回家还给我带了月饼,对了!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今年吃月饼了吗?”

“吃了,”霍湘说,“客人们送了很多。”

陶权又跃起接住一片树叶,闻了闻,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再丢掉。

两人一前一后开始登山,南高峰总体来说很好爬,有蜿蜒而上的石梯,某几个拐角还有自动贩卖机。

霍湘买水的时候顺便抽了根烟,陶权看着腾空的烟雾深觉奇怪,明明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浓雾,却还是看得清香烟飘起的走势,像炊烟,又像一张被风扬起的蛛网。

没爬多久陶权彻底醒了,也变得毛手毛脚起来,经过矮树枝的时候会故意伸手去摇,等水落下来又着急去躲,或者捡起地上的石头往高处丢,也不管会砸到什么。

再往上走,浓雾变淡很多,但可见范围还是窄,要不是霍湘对这条路很熟,他们大概会在雾中迷路。

半小时后,两人抵达巅峰的小亭子,已经没山再给他们爬了。

陶权跑到观景点,踩上一块巨石,跟在后面的霍湘只能看个挺拔的影子。

雾天不会出太阳,陶权也不在乎太阳出不出来,他今天只是想爬山。

“山顶的雾没那么浓了欸,”陶权指着山下说,“全沉在山谷。”

“是啊。”霍湘蹲到另外一块石头上,他们再往前一步就会摔入雾中,摔进墨绿色的深渊。

随后他掏出烟盒,倒了一根烟叼在嘴上,正要点的时候陶权朝他伸手:“给我来一根。”

按照霍湘的习惯,抽烟时有人问他要烟,他都是直接把嘴上的烟给对方,但对陶权应该不行,他怕陶权误会,所以是倒了新的一根递过去。

“我记得你好像不抽烟?”霍湘说。

陶权点完烟把打火机丢给他,扭头朝天空吐出烟雾,“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陶权抽烟的手法很熟练,霍湘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开始在记忆里搜索三个月前的陶权,可能真如陶权所说,他不知道的事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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