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夏(85)
时瑜咽了咽口水,斟酌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如果可以,我能见一下时珊珊吗?”
“我有话要和她说。”
阮知秋目光微动,他刚想要拒绝,但是时瑜却打断了他,“我和时珊珊到底姐弟一场,她也没有做过非常十恶不赦的事情,我去见见她,可能就是这辈子最后一面了,有些话说清楚也好。”
阮知秋叹了口气,还是同意了。
“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
过了两天,阮知秋打通了关系,时瑜如愿见到了时珊珊。
只不过几天不见,时珊珊便已经迅速地消瘦下去,脸上精致的妆容一扫而空,只剩下一张憔悴又寡淡的脸。
时瑜来了,缓缓地在时珊珊面前坐下。
“你来了。”时珊珊的眼皮微微颤抖了几下,垂着眼眸,始终没有和时瑜对视。
“嗯。”
房间突然沉默下去。
“也许我欠你一句道歉?”时珊珊突然开口道,“可是我对不起你,谁又对的起我呢?”
她的十指用力的绞在一起,身子在剧烈的发抖。突然一声痛苦又破碎的呜咽声传进的时瑜的耳朵里。哭声在空旷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时瑜的目光微微颤抖。
“时瑜,你说的对,我不该恨你,我不该什么都和你比。”时珊珊抹了一把眼泪,可是又有新的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流出来。
“可是时峰逼着我恨你。”她抬起了红肿的眼睛,“他说是你毁了我和时国川。”
时瑜没有接话,他默默地注视着时珊珊,目光里透露出一丝怜悯。
“可是,我明明从来没有见过你啊。”时珊珊痛苦道,“其实在去知逾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在那里。”
“长这么大,我好像一直在被推着向前走,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也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时珊珊突然沉默下去。她双手掩面,手铐随着她的身体的晃动乒乒乓乓地响了起来,一下一下地刺激着时瑜的心跳。
“所以,是时峰让你这么做的吗?”
“包括来知逾实习,包括想置我于死地,是吗?”
时珊珊犹豫了很久,还是点了点头。
“但是我......”
“你怎么?”时瑜追问道,罕见地有些着急。
“你别问了。”时珊珊突然收好表情,
“时瑜,我对不起你和时瑾。”她顿了顿,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你们多保重吧。”
“时珊珊!”时瑜在她背后急促地叫着她的名字,可是时珊珊还是像那天一样,盲目地跟着警察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只留给他一个空洞的背影。
“小鱼?”阮知秋有些不放心地喊着时瑜的名字。
自打从监狱里出来,时瑜便魂不守舍的。
时瑜执意不让阮知秋跟着,所以时珊珊到底和时瑜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阮知秋,我们能给时珊珊请一个律师吗?”时瑜突然道,阮知秋一愣,随即知道时瑜没有在开玩笑。
“为什么?”他微微撇眉。
“我觉得时珊珊知道的比她说出来的要多。”时瑜停顿了一会,似乎在思考措辞,“按照时峰的性格,如果这件事板上钉钉,那他一定会想办法把所有事情都往时珊珊身上推。”
“如果是这样,时珊珊可能会有被判终身监禁的可能。”
“但是时峰的生活依旧很潇洒。”
“说到底,时珊珊和时国川就是时峰的两个背锅侠。”
时瑜说完后便在观察阮知秋的表情。他担心阮知秋会生气,可是阮知秋比他预想中的要冷静许多,甚至表情都没有一丝波澜。
阮知秋安静了许久,久到时瑜的掌心都渗出了一层黏腻的汗水。
“好,我答应你。”阮知秋最后轻声道。
第52章 领证
知逾的员工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件事,大家都当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办公室的氛围却在不知不觉间沉寂了不少。
就连一向以“氛围组头子”著称的江易都沉默了不少,特别是面对时瑜时,沉默得愈发明显。
时瑜向来敏感,这些变化他早就感觉到了,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长年姐,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时瑜终于忍不住了,在一天的午休时分,时瑜拉过夏长年悄悄地问道。
可是夏长年的表情有些古怪,她盯着时瑜看了数秒,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压低声音问道,“小鱼,你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时瑜一脸疑惑。
他最近遇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麻烦,就算有阮知秋帮忙,他也分身乏术。所以除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他几乎没有关注公司的事情。那些时瑜知道公司里的小道消息和八卦新闻,全都是他在茶水间捡的个耳朵,但是也只是听听而已。
“不知道谁在传,说你能进知逾纯粹是靠勾/引老大上位。”夏长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压的更低,“我们都知道不可能,所以这件事传到我们部门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全当不知道有这件事。”
“但是这几天这个谣言越传越凶,越传越过分,我们都已经听过好几个版本了。”
时瑜的表情几乎在一瞬间凝固住了,“您说什么?”
“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夏长年叹了一口气,“所以我们也很生气。”
“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听说过?”时瑜轻轻地靠着墙,脑子里乱成一团。
“你不去别的部门串门,不知道也很正常。”夏长年定定地看了时瑜一眼,眼底透出一些心疼,“而且时珊珊那件事情,让你在知逾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