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是替补啊(181)
表现越来越差的他成为一队边缘人物,差一点能留在队里,也差一点就会掉出去……
这一世,又将变成那种局面?
他的脚踝像指骨断裂那般,会阻碍他打排球吗?
继续幸运地留在国家队打球,就要变成队友的拖累吗?
一切的一切,为什么终将与上辈子的轨迹重合?
门外灯光从软垫堆与墙面的缝隙漏进来,光束中,无数细小微粒在空中悬浮,漫无目的地飘荡。
灰尘的味道令宁洲鼻腔发酸:
“这么一想,我真的重生过吗?”
*
余柏练完固定项目,披件外套,去室外抽了根烟。
即将回到球场的时候,他路过器材室,见门没关,漫不经心向里面扫了一眼……
迈动的长腿,骤然一顿。
余柏退回几步,视线锁定软垫后方露出来的轮子轮廓……
“洲洲?”
余柏大步走进去,叫了一声却没有回应。
从有灯光的地方乍到黑暗处,眼前什么都看不清。
余柏闭眼缓了缓,轻扶软垫探身,低头看去——
宁洲蓬松的后脑勺对着他,专注地擦拭手中排球,袖口被擦得沾染污迹。
见他没事,余柏松了口气。
“脏,别用衣袖擦了。”余柏伸臂,抓起排球,就要往旁边的排球筐扔。
“啊!”
宁洲短促又猝然地尖叫,身体剧烈一弹,双手举起抢住排球。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球,一贯广阔的视野如同被封闭,全世界只剩下那颗排球……
“洲洲?”
余柏心下猛颤,手里松劲,把排球还给宁洲。
宁洲依旧没有回应,用力抱紧排球,反反复复擦球,仿佛设定了某种固定程序,机械又茫然……
‘那是我记忆中,洲洲经历过最灰暗的一段时期,他调整了很长时间。
最严重的时候,洲洲整夜不睡觉,也不哭不闹,只是抱着排球一遍又一遍地擦……’
回想起宁洋说过的话,余柏眯着眸子注视轮椅上的人:
难道宁洲又陷入了宁洋说的那种状态……
余柏握上轮椅把手,试着移动宁洲的位置。
可宁洲一被门外的灯光照到,立马瑟缩起来,双腿蜷缩。
“小心脚!”
余柏重新将轮椅推回暗处,蹲在旁边,帮宁洲放下腿,避免伤到他的脚踝。
“咦?这里黑乎乎的,怎么还有人?”
一名球员惊讶道,扶着门框,摸索墙边,想要找照明开关。
“别开灯。”
余柏站直,眼睛在黑暗中凝聚寒光,门口的球员僵住,被吓一跳:“余,余柏?”
“那边的是宁洲吗?”球员瞥到轮椅,伸长脖子——
余柏侧跨一步,把宁洲挡在身后,杜绝别人的窥伺……
“呃,宁洲刚受伤还来球场啊……”球员后背贴紧墙,惊慌地找话题,“‘卷王’复发,不碰球难受吗hhh!”
他尬笑几声,从墙面翻了个身,利落地迈出门口:“不打扰你们了,我这就……”
“稍等。”
余柏钻进暗处抽出宁洲腿上的文件夹:“如果你要去球场,能帮忙把这个捎过去吗?”
“行。”
余柏把文件夹递过去:“还有,告诉宁洋一声……”
球员捏着文件夹,等了半天没等到后话:“?”
余柏眸光闪烁,像是在做心理斗争,最终半阖眼帘:
“不,没事。”
“不用传话了是吧?”球员顶着余柏气势,脚下不停往外挪动,“那我只带过去文件夹就行?”
“嗯,谢……”
“不客气——”球员像是被放出闸门的赛马,一溜烟跑走。
余柏沉默着回到宁洲旁边,单手摸上他的头发,干燥柔软,手感很好。
余柏面前摆着三个选项:
1、放着这种状态的宁洲不管;
2、叫宁洋来,把宁洲交给他;
3、谁也不叫……
理智告诉他应该选2,宁洋是最了解宁洲的。
灯光打在余柏的侧脸上,让他脸半明半暗。
他找出手机点了几下,给宁洋发了一条消息,随即收起,不管手机随即而来的震动。
理智算什么?
“洲洲……”
似叹息,似呢喃,余柏手指从宁洲的头发移到他的脸颊。
宁洲颤了颤,眼神却没动,机器一般看着怀中排球……
“别怕。”余柏揽着他贴在自己胸前,俯身抱人,“我带你回去。”
还没抱起,宁洲一阵挣扎,显得相当抗拒。
余柏只好暂停动作:“洲洲,是我,余柏。”
宁洲反抗减弱,突然打了个喷嚏,眼眶里霎时盈满湿润,皱着鼻尖:
“不喜欢这个味道……”
余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染的烟味把宁洲呛到了。
他脱掉烟味重的外套,裹在宁洲身上,让他头直接靠在自己球衣上。
宁洲这回乖乖的,抱紧排球,把脸埋在余柏肩膀。
余柏抱起人,在原地僵了几秒,喉咙发干——
好可爱……
*
“嗡嗡!”
宁洋正准备去找宁洲,突然收到余柏的消息:
【我把洲洲送回去了。】
“?”宁洋石化。
“怎么了宁洋?”许子畅和宋涵润凑过来,“一起去找洲洲?”
“你们先等会儿……”
宁洋飞速打字,消息轰炸对方:
【洲洲没说要回去,什么意思?他忽然不舒服吗?】
【余柏你有没有礼貌,直接通知,不跟我商量一下?先斩后奏?】
【你踏马快点回消息!/死亡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