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隋糖传(174)
一帮人束手无策。
一方面为失去杰辛这么优秀的长官而悲伤,一方面又为隋糖这个样子担心不已。
整个基地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最后,还是亚克统帅出马,才让隋糖的战机落了地。
亚克叔叔倒是没有打什么感情牌,只是威严的说了一席话。
“茉莉,我不管你现在有多悲伤,但这是战场上,生死本来就是分秒之间就可能发生的事。而你驾着战机在空中不落下来是怎么一回事?你要让大家都围着你转吗?如果此时敌人再来入侵,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也是,自己伤春悲秋也好,心死如灰也好,想要大哭一场也好。
找一个没人的角落静静地悲伤就行。
现在大敌当前,却不能占用战时的资源。
战机落了地,地上一群人松了一口气。
知道她心里难受,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还是高秀禾拿出了长官的风度。
“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大敌当前,我们又失去了一位得力的干将,接下来,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迎接敌人下一波的攻击。”
一群人散了。
落日关前的烽火台上。
前一天,杰辛和她肩并肩地站在那里。
昨天,她一个人站在这里,焦急地等待着他。
最后,他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而今天,自己站在这里,看向关外。
那电海的电流直插天际,白昼如黑夜般混沌。
一颗心空得不能再空。
她知道无论她望多久,哪怕变成一尊亘久不变的望夫石,却绝没可能再盼得杰辛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一阵风吹来,扬起一片片飞沙。
发丝扬起,撩到了鼻翼之间。
发丝上还隐隐有着他那清冽的味道。
就好像他此刻正站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转向右边,他那一张冷冷的脸就浮现在她的眼前。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看到了他嘴角一丝宠溺的笑意。
伸出双手,想要抚上那张脸。
却扑了个空,转眼之间,那张脸就犹如关前的那片飞沙似的,绕着指尖,四散开来。
再也不见……
第211章 伤情不已
在这关前的烽火台上,隋糖不知道站了多久。
也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本杰华看她一下人在那边站了那么久,站在她的身边来,本来是想要安慰她几句的。
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只说出来一句。
“老大,听我的,回去休息休息,哪怕只是一小会儿,兴许一觉醒来,会觉得好一些。”
也许是站在那里太久了,也或许自己真的累了。
隋糖听从了他的建议,回到了宿舍。
可站在门前都犹豫了。
这个屋内到处都是杰辛的影子,睹物思人。
一股悲伤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趴在枕头上又失声痛苦起来。
这个是时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觉得是那么难捱。
一时之间不能接受,以后的日子都没有这个人存在。
那怕是不见面,至少让她知道那个人还存在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那哭泣声,先是有声的,再来声音变得小了。
最后是一阵又一阵的抽泣。
再后来,哭得累了。
到最后,感觉那眼泪都哭干了,一双眼睛涩涩发疼。
却也不敢闭上眼睛,她害怕一闭上眼睛就是满眼杰辛的影子。
其实不闭上眼睛,眼前也是晃着杰辛的影子。
譬如他撩着自己的发丝,说她的头发真真柔软黑亮。
“摸起来就跟摸缎面似的,手感好极了。”
又譬如,捏着她的脸蛋,眼里满含情意地说。
“皮肤真好,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白,是我爱的那个样子。”
再譬如,他在她的耳边轻言轻语地说。
“糖,真的,我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所以才让我今生能遇见你,和你相知相爱。”
再来,将她紧紧地搂在他的怀里,喃喃地说道。
“真的,糖,我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你能掐掐我么,看我疼不疼,让我确定不是在做梦。”
然后,她就狠狠地掐了他的腮帮子,再回报给他一阵放肆的笑声。
那个时候的她是何其的幸福。
是那一种被自己心爱之人宠着,爱着的那一种幸福。
只是没有想到,这种幸福却是如昙花一现般短暂。
她努力回想着他和她最后的那一幕,那是她始终不能原谅自己的一件事。
如果当时的自己听了他的话,不逞强冲在了最前面。
听了他的话,乖乖地在那烽火台前等着他的话。
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也不会因为要救她而失去生命。
他和她的一切,如无声电影镜头般,一一地在瞳孔中放大。
最后,耳边只回想起了他最后对她说的一句话。
“你会没事的,糖糖。”
是的,她是没事,可她宁愿有事的是自己。
也不知道在那床上躺了多久,眼角无声和泪就止也止不住。
想一想就悲,想一想就伤。
那伤如硫酸泼在心上似的,顺着血液流遍全身,然后,体无完肤。
正自顾自悲啊伤啊的时候。
那火爆脾气的高秀禾来到了跟前,也不说话。
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将一瓶二锅头递到她手里来。
拧开那二锅头的瓶盖,猛灌了一口,那辛辣的味道,立刻充斥在喉间。
这伤啊悲啊的时候,偏偏将这世间的好玩意给忘记了。
都说一醉解千愁,现在何不一醉方休。
一仰脖子,一瓶二锅头就见了底。
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犹自清醒得很。
又将手伸向了大个子,他还真不愧是杰辛的至交好友,也就只是他知道自己当下需要那个玩意儿。
他也是够豪气,抛给她一句话。
“你等着。”
片刻之后,自己床前的桌子上,就摆了十来瓶二锅头。
起开盖子,正要喝之际,想起杰辛平日里就好这一口。
当下立刻一股辛酸就又涌了上来,想想自己和他在一起的那些个日子,自己何曾照顾过他的感受,就连这稀松平常的二锅头也没有说管他喝过够。
如今他想要喝也喝不着了。
当下越发觉得悲凄起来,将那瓶酒悉数倾倒在地。
再起开一瓶来,豪气地对着空气中一挥。
“杰辛,来,你的女人今儿个陪你喝个够,咱们一醉方休。”
一仰脖,一瓶又干了。
这一夜,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瓶。
本来是想借着酒精来麻醉自己,却发现自己却是越喝越清醒,越清醒越喝。
口中嘀咕着。
“大个子,你莫不是买到了假酒,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二锅头兑白开水么?”
大个子也不吭声,只是将她扔了一地的酒瓶子都捡了起来,收拾齐整。
这昏昏沉沉折腾了一夜,据那大个子说,她已经将他存了好久那些个的二锅头给喝了个精光。
整张脸越喝越白,惨白惨白地吓人。
瞪着两个大眼睛珠子,跟一个鬼样。
也是,想自己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爱情也才刚开始起了一个头,那些个火苗才刚旺盛起来。
就噗的一下子给浇灭了。
也是头一遭经历生离死别这种事情。
而离去的那个人,偏偏还是自己心尖上的那个人。
愣是多少瓶二锅头也解不了那个愁。
这一顿酒也喝得不尽兴,杰辛的影子还在眼前晃呀晃的。
一颗心疼痛得没了地方安放。
就又向那大个子讨酒喝。
天色亮了的时候,落日关来了客人。
这客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杰辛的母亲和安琪。
杰辛的母亲隋糖是头一回见,听杰辛说起过,是歌剧院的演员。
这杰辛俊朗的外表想是随了母亲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