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之森(74)+番外
烟蒂随风落入泥泞的雨水中,许天骄的话也因为这种感觉而变得含有深意。
“你姓杨,是吧?”
杨凌捷抽了一巴掌昏过去的盛璨,冷冷嘲道,他妈的,我弄死你!
许天骄表情很冷,听到叫骂声后警告,“你他妈的,吵什么吵呢?”
“他打了致死量的迷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但是杨凌捷没有听,他龇牙咧嘴得发泄着心中的愤怒,小眼睛跟喷火似的往外呛怒气。
“要你管啊!什么东西!”
许天骄冷笑,他就这样看着,车子一路开入洼地。
冷凉的风从窗户灌入。
许天骄接通蓝牙,他感觉手上都是雨水湿润的痕迹。
风猎猎地吹,刮得人透心凉。
盛璨就是在这样的冷风中苏醒。
第一感觉。
冷。
刺骨的冷。
他勉强睁开眼,很是清晰地感觉碰到了天亮的光,但是眼前一片漆黑。
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眼盲,瞎了。
一种呼啸而至的恐惧感袭遍全身。
盛璨只穿了一件黑衬衫,浑身更是血液倒流。
没力,还头痛,眼瞎……
车辆使劲颠簸一下。
杨凌捷怒吼:“你妈逼的,到底考没考驾照啊!”
盛璨摔到杨凌捷身上,被对方一拳打开,他感觉全世界都是天旋地转。
许天骄这个亡命之徒,到底打算干什么?
G09号国道线因为地处偏远地区,又靠近边境,故而晚上有人巡查,只要不发出大的声响,基本都能过。
许天骄对蓝牙道:“要个货,西贝货啦,我要处理个人,你等等我,干完这票,有奖金可以拿噻,你急什么…?”
杨凌捷听到钱,赶忙问:“许哥,能给我多少……?”
许天骄的冷笑声盛璨旁听特别清晰,“放心,少不了你。”
杨凌捷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什么厄运。
盛璨乖乖的,没有出声。
这么多年,江城市走失犯罪屡禁不绝,想当初姜糖失踪时也是走过这条道的,也有经常巡逻的,不还是被……肢解了么?
果然。
许天骄给那两个警察递了包烟,互相点点头,然后,车子扬长而去,没入无边的黑夜中。
夜晚的路如一条黑暗的蛇盘踞在江城市的颈口。
江城市管理,松一松,彼此都好。
但蛇这种东西,会以最大的优势将勒住他的人给绞死,一圈圈盘绕,会把人活生生勒死过去,然后一口一口,吞吃入腹,生吞活咽,才算罢休。
许天骄说:“两个货,哪里交?”
这话听得盛璨心有些凉,交货不就是卖人吗?从前盛家不就是。
从前盛家那些叫嚣的面孔呼啸而至。
但盛璨更想知道,到底时先文与姚家祥打算干什么呢?
砰,这一声开门的巨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杨明杰紧急跳下车,紧随而去,一股从未有过的,从心底徒然而生的绝望席卷了盛璨。
他感到疲倦。
眼睛是黑暗,手只能感觉到一股股巨大的凉意。
冰冷刺骨。
整个思绪被丢进冰水中,又好像徒劳地在烈火中烧化,骨头都融掉。
没力。
冬天原来到了。
盛璨呼了口气,口中尝到了血腥味,又听到周围周围的狗吠声,十分清晰。
路有冻死骨,它是第几个?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觉得胆小,会一直无坚不摧。
但这个时候,他是如此希望时砚能够从天而降,带他离开这地狱。
他从未妥妥协,但人间喧嚣嘶喊的时候太多。
自以为绝响,不过是他一个人的倾盆大雨。
屋外的雨毫无理由滂沱般落下。
这沉沉黑夜,这扒皮骷髅一般的人血夜色。
乌糟糟。
烂透了。
盛璨在这一刻拼命想,拼命地想,时砚你能不能早点来救我?
几分钟后,盛璨被扔下车,架着被关到阴暗潮湿的屋后柴房。
许天骄来到旅社屋前,敲了敲老板娘的柜台,对暗号道:“要条华子,不加钱。”
老板娘是南方人,呲着一口大牙花,抬手拨了拨算盘,“你妹今天才回来,今天雷暴走不了。”
旅社没有标牌,这里是中间周转站。
晚上八点,有警察巡逻。
许天骄骂道,“我回来关你何事?屁事多,这里不是跟小时候一样吗?”
老板娘又呷了一口茶,“都十几年了,你爸你妈还是不管,你也是给钱就行了,你那个大学都是免费去读的,真是有好爹就有好命啊。”
许天骄嘲笑,“当老师有什么好的,再怎么读,你女儿也还是读职校,我看啊……早点找个老实人接盘生孩子。”
老板娘脸色不好看,进屋了。
许天骄看周围,他看到奖状,又看到周围的无线电话及WiFi,他一通操作,断电断网。
杨凌捷被人绑住,同样扔在盛璨一旁的柴房。
没有水没有电。
许天骄脸色凶狠。
杨凌捷害怕极了,他睁大眼睛,目光中露出惊恐。
啊的一声叫。
许天骄一脚踹他下巴上,直接给人踹翻在地。
他非常反感男的这么事逼,还聒噪。
看上去,许天骄像磕了药。
他疯一般一脚踹杨凌捷的胳膊,鞋子又凶又狠重地踹到人的肚子。
杨凌捷吐了口血。
许天骄骑在杨凌捷的腰腹上,屁股压着他胯骨,一巴掌啪啪地抽脸。
嘴中叫骂:“妈的,死人!”
杨凌捷被打得昏死,不挣扎了,手指甲都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