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之森(76)+番外
他该不该也让时砚去死?
时砚回头看了一眼陈轲,他松开自己的手腕,把手表给扔掉,又再轻轻挽起自己的袖子,工整叠好一个好看的形状。
右手手腕军刀翻转,他眼中尽是嗜血的光。
马上就快天亮了……
也许……就快亮了。
时砚心中很担心很担心盛璨,担心他疼了,哭了。
眼前是一片漆黑,但是时砚心中丝毫无畏惧。
他装作旅客去敲门,同时脸上挂上和善的微笑,“请问可以住宿吗?”
老板娘跟自己老公相视一笑,又拨了拨算盘,看上去非常算计的样子。
老板娘老公名字叫许桥,四十多岁,当过十多年的兵,体型相当十分彪悍,看上去起码有一米九五。
时砚一米八七的身高显在这样一个壮实的人身边,还有些……羸弱。
屋外传来细碎的声响,时砚把一百块钱递给老板娘,然后道:“那里头有人吗?”
程珊跟自己老公目光相对,顿了会儿,开始问:“你哪儿人啊,这大晚上的,怎么
来江城这么偏的地儿?”
过了会儿,又进来一个大汉,唠叨说:“妈,后屋那个年轻的小孩跑了……天骄那蠢货……?”
程珊赶忙道了句:“娇娇不是去职校上学了吗?”
许银哦了声,“你早说啊……我刚还烦娇娇不听话,想抽他呢……”
时砚打量了一下许银,他比许桥还高,更壮,近瞧上去起码有两百斤,面相也十分凶狠,健壮的肌肉从紧绷的背心里透出来,许银目光跟他撞上,不怀好意地说:“你一个人来这边道上,当心狗啊……”
“嗷!嗷!嗷!”
屋外其实还有一只黑狼,时砚进来就看到了。
黑狼皮毛光滑,獠牙尖利,流着涎水……时砚进来时便看到黑狼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是盯住什么可口的猎物一样。
旅社看上去很陈旧,屋边还种了一棵香樟树。
这个季节差不多秃了。
时砚说:“哦,我来江城旅游的,顺带找找乐子,听说这地儿比较好玩儿,我就按照地图找的来看看,这不,我朋友不见了,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看见过一个个子很高,耳朵上戴了个银色耳钉的人啊……我好久联系不上他了……”
程珊与许银目光撞了下,她认清楚了时砚身上不菲的穿着,以及这气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娇养的富家少爷。
“晚上警察回来巡逻,我帮你问问。不过你小心些,晚上不要随便乱出门。”
“谢谢,”时砚接过钥匙,发现屋外传来发电机的声音。
此地断网断电……他刚看到屋外的电线被人捡了。
时砚接过钥匙,他笑着对程珊点头,同时说了声谢谢。
他的房间在二楼。
时砚走到卧室内,他发现了一次性洗漱用具跟一次性拖鞋,心中的疲倦感还真上来了。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时砚手上的伤口有点发炎。
手臂上红红一道伤口。
时砚打开了背包,里头是陈轲准备的消炎药跟创口贴,还有一些临时的压缩饼干。
他还是不想吃,无法将就。
幸而书包中还有一罐冷萃的咖啡。
是前几天盛璨随手给他带的。
时砚不疾不徐打开来喝,他觉得身上粘粘的。
在喝了一小口咖啡后,他决定去冲个澡……
莲蓬头下,淅淅沥沥的水声中。
时砚腰间肌肉紧实,水滴顺着人鱼线一路滑进……最后滑落冰灰色的地板内。
缭绕的雾气中,时砚拿过一次性毛巾擦身体,他骨肉匀停,背部绷紧时肌肉也不过分夸张。
时砚这个人,很少发火,甚少表露自己的个人情绪。
这一次,他后手握拳打在墙壁上,水从他的发梢落下,时砚紧盯着镜中的自己,呢喃了一句:“你在哪儿?盛璨?”
他右手手背破皮。
时砚骂了句:“妈的!”
他快速冲完澡,手拿大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不住地叹了好几次气。
眼底的暴戾开始,彻底燃烧。
不过就维持片刻,时砚又恢复了云淡风轻,什么也瞧不出的温柔模样。
他想,等这个掏心窝子的人回来一定给好好绑起来!好好质问他,怎么这么不听劝?
时砚想人想得冰火两重天,最后被隔空脑补的一句:“气什么,我又不是不让你抱,不让你亲,你相信我啊……”
……给气笑了。
心好像不是变得很紧张。
他知道,盛璨等着他去接他的。
时砚点了根烟,坐下身来,往椅子上猛地一靠时,神色相当慵懒。
烟雾寥寥,盖住了他茶棕色的眼眸。
屋外雷电一闪。
时砚往嘴中送烟,指尖一点猩红,他吸了口,又喷出……
只吸了一口,就放下了。
烟跟酒某种程度使人适度清醒。
时砚习惯是不抽烟,不喝酒,有也很少。
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他……上次给许天骄整活,吓他时,也是个这样差不多的天气。
时砚看向屋外。
对面是个电桩子。
高压电网下,每年都有因为不小心触碰到电线,然后被电死的人。
时砚洗了澡,吹干头发是十五分钟后,他下楼,朝柜台的程珊问了句:“姐姐啊,抱歉,刚我的手表掉到楼下了,能借个电筒给我吗?”
程珊马上掏出电筒,好心提醒说:“哦,给你吧……当心啊,这里有蛇。”
“好,谢谢大姐。”
时砚用略带深意的目光看了一眼程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