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后,嫁给少年将军的牌位(11)
视线落在祝长笙鬓间别着的大朵白色海棠簪花。
新娘本该金钗玉饰装扮,但因祝长笙要嫁的男人已战亡,那些喜庆之物能少则少。
“长笙啊,委屈你了。”祝鸿樟心中很不是滋味:“爹爹没能让你留在祝府长大,如今好不容易回家,却要你替你妹妹收拾烂摊子。”
“爹爹言重了。”她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否则她在远樟村就不会平安长大。
她并不想他一直困在内疚中。
“我快要十七岁啦,门前无人问津,爹爹是做好养女儿一辈子的打算吧。”
她命格特殊,克六亲,必须疏亲友才能保身边人的平安。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向祝鸿樟提亲,但祝鸿樟不敢隐瞒此事,每每跟提亲者说起祝长笙的命格,他们第二日就不见踪影了,求亲者都惧怕被祝长笙克死。
是以,祝长笙一直到十七岁都无人上门说亲。
祝鸿樟亦是做好养她一辈子的打算。
如今祝长笙当面说穿,让祝鸿樟徒然生起一丝悲凉感,怪命运对祝长笙不公。
“如今女儿终于要嫁啦,魏府家大业大,我上不必看公婆脸色,下不必事事讨好夫郎欢心,还有大笔家业等我打理,只要我好好守着魏府,过个衣食无忧的余生不成问题,还能时常回家看望父亲,这等好日子怕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爹爹不必为此为女儿忧愁,女儿在外长大自由惯了不受家教约束,如今夫君公婆都不在世,魏家由我一人说了算,好不快哉。”
祝鸿樟竟被她的话逗笑,眼中噙着泪光,喉咙哽咽的不行。
这时祝府的管事走进来:“家主,大小姐,魏氏宗族派人过来让大小姐的花轿从魏府侧门入,大门要留给魏氏战亡的男儿,死者为大,当以丧事为重,要委屈大小姐了。”
“是谁的主意?”祝鸿樟脸色一变,猛地转身问冯管事。
祝长笙已经猜到是谁的主意了。
冯管事还未来得及回话,祝长笙先说道:“听闻魏夫人与魏老夫人在世时,湘夫人就喜欢隔三岔五跑到魏府当搅屎棍,惹得魏府几番鸡犬不宁,后来被魏老夫人用强硬的手段禁止她再踏入魏府,如今魏府满门男儿战亡,魏家妇孺自尽而去,如今怕是湘夫人在魏宅一家独大。”
祝鸿樟面色一沉,湘夫人的事情他听过不少。
在盛京可是个有名的搅家精,几次险些搅黄了魏将军夫妻的感情,野蛮难缠的很。
若这次向湘夫人低头,日后长笙在魏府定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我去找魏家的人。”祝鸿樟转身,正准备走出望月楼的时候,被祝长笙拦下来。
“爹,日子是女儿过,爹不可能事事帮我在魏家出头,这样容易落人话柄,应付湘夫人这样的蛮人爹跟她讲理是无用的。”
祝长笙回头看水瑶:“水瑶,为我拿红盖头来。”
“芙心,把我事先刻好的灵牌拿来。”
两个丫鬟异口同声的“诶”了一声。
二人拿来红盖头与魏渊的牌位。
红盖头盖在祝长笙头上,牌位交到祝长笙手里。
祝长笙在盖头低下头:“丧要办,婚要结,走过魏府大门我才是魏府的女主人。”
“起轿——”
唢呐响起,炮竹震天。
祝府送嫁队仪与魏氏男儿的棺材从两条不同的巷子走出大街。
等魏渊的那口棺材从巷子出来时,祝家的花轿融入队伍。
新郎在前,花轿在后。
喜丧同行!
第9章 夫妻对拜
魏家棺棂如长龙一般,从街头占到街尾,望不到头。
魏老将军与魏老夫人的棺棂先被抬入魏府。
其次是魏将军夫妇,也就是魏渊的父亲与嫡母。
魏渊虽不是嫡长,但军功在身,长辈的棺棂依次被抬进魏府后,小辈中他占第一位。
可魏渊的棺棂抬到魏府大门前时,抬棺人竟觉得棺材有千斤沉,寸步难行。
“怎么回事?还不快抬进去。”
守在大门旁边的魏族长见状,快步走下台阶,寻问抬棺人。
抬棺人说:“主家,不是我们不想抬,而是这棺材突然沉的让人挪不动脚步。”
“胡扯。”魏族长沉着脸喝了一声:“入京的时候都好好的,没什么问题,怎会突然不肯走,我来。”
魏族长走前,从抬棺人身上挪过了抬棺杆。
等抬棺人把担子交到魏族长身上后,魏族长一时不备,竟被棺材压弯了腰,棺材一角重重摔落在地面。
一方倒,四方塌,其余几个抬棺人再受不住棺材的施压而放下棺材。
湘夫人听到此事,立刻从府里走出来,就看到祝府的花轿停在魏渊的棺棂后面。
她脸色变了变,沉着脸迈过门槛,走到了魏渊的棺棂前,说道:“是不是魏渊不想耽搁了祝大小姐的后半辈子,所以不肯进门。”
说到这,湘夫人往花轿前挪了几步:“不如这样吧,先把花轿抬回去,等渊儿的丧事办完后,再来商议魏祝两家的亲事,渊儿,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她朝着棺材哭着问道。
魏族长立刻起身,又与抬棺人合力抬棺。
然而魏渊的棺材竟纹丝不动,没有要走的意思。
湘夫人看到这一幕,脸色很难看。
魏渊这是什么意思?
“小姐,魏少将军的棺材不肯进大门。”水瑶走到花轿旁,对祝长笙说道。
祝长笙摸了摸魏渊的牌位,道:“因为过门的时辰还差一刻钟,他不想我受魏氏宗族的人欺辱,在此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