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啊。”张老汉见张英子大有一去不回的势头，道，“咱们先别想这么多了。”
“我知道。”张英子明显口不对心的说，“现在先把爹你的病治好要紧。”
张老汉默默地叹了口气。
卢太医进宫面见圣人，细细的说了张老汉的病情。
圣人沉默片刻，才徐徐问：“卢太医，依你看，那张老汉的病情，有几分是中毒的可能？”
卢太医惊讶，圣人又道：“你不是说，他体内似是有毒吗？”
“是，只是臣的意思，并非毒药，而是肺毒。”卢太医道，“不过，圣人提出的这一点，倒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张老汉只是一个普通人，若是下毒的话，是何人要用这种复杂的毒来害他一个普通人？”卢太医不解地说。
“复杂的毒？你知晓这种毒？”圣人问道。
“臣并不知道，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觉得复杂。”卢太医道，“因为臣给张老汉把脉后，对此症并无把握，还需翻医书看看有没有类似的症状，从未与毒联系在一起。若真是
毒的话，那就是能将毒发的症状叫一名大夫与病症混淆。”
“且还是能让张老汉近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死亡，而是始终缠绵病榻的慢性毒药。”卢太医，“这样的毒药，制作起来十分困难且复杂，价值定然不菲。若是将这样的毒药下给张老汉。臣实在是想不通，所以才没有往毒药上联想。”
“若是毒，你可识此毒？”圣人问道。
卢太医缓缓摇头，“若是毒，定然是需要许多种药物调配而成，臣需要反复尝试，便是尝试出差不多的效果，也未必是此毒药。若是以张老汉中毒为前提，不当病治，而当毒解，那臣只能试着去翻医书，先总结出一些有此效果的药材组合，来缩小范围。”
“圣人这一怀疑，确实给了臣提醒，或许不该拘泥于张老汉的身份，便认为别人不可能给他下毒。往解毒的方面想，或许有不一样的发现。”卢太医道。
“你治病和解毒，双管齐下试一试。”圣人道，“不过暂且不要对别人说，包括张老汉和张英子，你也不要说是解毒，只当是治病。”
卢太医一惊，心道自己是不是被牵扯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中。
卢太医赶忙跪下，“臣遵旨，臣定然谁也不说，包括顾家人在内，臣一个字都不会提起。有任何事情，都会第一时间禀报圣人。”
圣人点点头，“不错。”
“你去吧。”圣人对卢太医道。
卢太医退下后，圣人对太子道：“你说，找个什么理由把张英子和张老汉分开？”
太子聪敏，立即道：“圣人是怀疑张英子？”
在卢太医进宫回禀之前，圣人已经派人即刻出发赶往崇安，去调查张老汉和张英子。
查他们近来接触过什么人，张老汉在病发之前有何异样等等。
“听潘伦赤之前的回禀，以及太子妃今日所言，那张英子实在不是一个能藏得住事情的人。”圣人道，“胸无城府且蠢笨，若是能将她与张老汉分开，未尝不能从她那儿套得什么话。”
第383章 坦白
“且，若张老汉真是中毒，被卢太医给治好了。怕是张老汉和张英子身边会有人盯着。以张英子那般愚蠢，岂不是很容易便被人知晓张老汉的情况？”圣人道，“把他们分开，将张老汉的情况捂死了不要对外透露。”
“若张老汉真的被医治好了，也不要对外说。”圣人道。
“那可能需要顾府配合才行。”太子道，“本来将张老汉移出顾府，专门去一处别院，别院内外都看管好了，自然是不会叫消息透露。可万一张老汉真是被下毒，而下毒之人只是拿张老汉做一次试验，最终的目标是父皇。那咱们此举，无疑会让对方起疑心，打草惊蛇，无法将对方找出来。”
“父皇，儿臣现在怀疑，对方正是在拿张老汉来做实验。因对方算准了张老汉中毒，张英子会带张老汉进京求顾将军的帮忙。”太子缓缓道，“现在张老汉和张英子进了京，正好可以测试京中包括太医，有没有人有办法治好张老汉。”
“若是连太医都束手无策，那……”
那么圣人到时候中毒，也是神仙难救。
圣人紧咬着后槽牙，缓缓地深吸一口气，道：“以皇后的名义将张英子宣进宫，就说张英子救了顾尚卿，其心地善良可嘉，且此举无意中对大熙有功。听说张英子来了京城，是以宣张英子进宫见一见。”
“到时，让皇后找个借口把张英子留下就是。”圣人道，“那张英子虚荣无脑，真要将她留下，怕是连重病的父亲都能丢下不管。”
“正好，到时候可以看看张英子是否真是这样的人，还是朕误会了她。”圣人缓声说道。
“是。”太子应道。
“顾家那边……”圣人沉吟了一下，“顾将军和顾夫人都是聪明人，怕是早有点儿猜测，否则也不会来找太子妃说那么多事情。”
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你家太子妃也是聪明人。”
太子低头，“太子妃向来是忠于圣人，忠于大熙的。只是不希望引起猜疑误会，所以从不明说。可她做的桩桩件件，皆是为了圣人，为了儿臣。
”
“你不必紧张，朕又没有说什么。”圣人微笑道，“太子妃同她爷爷，都是朕信得过的人，否则也不会为你挑选李知音当太子妃。”
“不过，朕从来以为你虽对兄弟温厚，可却少点儿旁的感情。”圣人道，“没想到你对太子妃倒是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