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有些远了，只看得到朦胧的侧脸，在烛光和雪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冷冰洁，和初见时有些重合。

君慕雪就那么一直盯着。

拂晓时，晨光带着雪花一同飘进窗内，天边泛白，几朵黑云被驱散，大雪变成了小雪，淅淅沥沥的下着。

凤黎一睡醒，脖子疼的厉害，又酸又麻。

他伸手揉了揉，门被敲的“咚咚”直响。

小女主跑进来跪着，半哭啼着，“师尊，师叔昨夜晕倒了，梦里还说自己没跪够，差了一个时辰，等会还要去补上。”

“额……”凤黎哑口无言。

沈夕瑶以为师尊还不想松开，小心翼翼揪住他的下腿角，“师尊，你别罚师叔了，他现在还在发烧呢。”

“我没罚他。”

他明明只说了扫雪，跪三个时辰是君慕雪自己提出来的。可这句话又有谁信呢！也不怪没人信，原是凤千华之前做过，所以这话也就显得没半点可信度。

小女主掉出两颗眼泪。

[女主好感度:-1]

本来就可怜巴巴只有1的好感度，此刻直接归零了。

系统惊讶道:[宿主，你是想好感度变成负数吗？]

“还可以变成负数？”凤黎更加惊讶。

[你上学的时候没学过正负数？]

凤黎:“……”

迫于无奈，他决定去隔壁屋子看看师弟。

那屋子比起他的热闹很多，君慕雪已经醒了，脸色苍白的靠在床沿上，老莫正给他上冻疮膏，屋子里的角落里还炖着一锅药。

凤黎刚找个椅子坐下，暖茶没入口，床榻上那人先开口道:“师兄，我错了，都是我不好，你别罚我了。”

“咳咳……”这茶差点将凤黎淹死。

好茶，真是好茶！

昨夜分明冷的酷似冰山，眼睛的寒霜化都化不开。今日看着像是头乖巧委屈的小绵羊。

凤黎浅浅看过去，君慕雪一双眸子垂着，看不到情绪起伏，他手指搅着手指，跟一个表情包一模一样，小人儿躲在角落，头上顶着弱小，无辜，可怜。

小女主也赶紧搭话，“师尊，师叔对昨天说过的话已经自省过了，他昨夜跟我哭了许久，说不该如此，是太过心急，才说了顶撞师尊的话。”

哦……

跟女主哭？他还会哭？他竟然会哭？！

好家伙，装的真是太好了！

凤黎一双手握紧，额头青筋直跳，勉强压制住体内的洪荒之力，这才没爆粗口。

君慕雪适当补充，“是，我都是为了师兄。”

沃日！要忍不住了咋办！

当初就该让他多病几天，他为啥巴巴跑去给药，昨夜还担心人冻死，原来师弟不是倔驴，而是猎人，不停的挖坑，就等着他跳呢。

凤黎不能说脏话，又要维持b格，最后千言万语只化成两个字，“呵呵。”

偏偏君慕雪还不打算放过他，掀开被子下榻，“扑通”一声跪过来，身上的冻疮被牵扯裂开，将裹衣染红几处。君慕雪道:“师兄，求你原谅。”

凤黎冲他笑了笑，不算友好，紧紧揪着衣袖才没爆发，“师弟，你不痛吗？”

君慕雪皱着眉头，用拙劣的演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啪嗒倒在地上，捂住没受伤的肚子，“好痛。”

“师弟能言善辩，让我好生羡慕，这几日便好生养着吧。”凤黎挑了挑眉，昨夜真该给他一巴掌，这人从骨子里就坏透了！

“师兄谬赞，我不及师兄万分之一。”

凤黎怕自己爆发，赶紧离开了这个屋子。

刚一走，系统突然响了。

[反派好感度:+1]

凤黎:“……”

是不是有病！什么变态恶趣味！

“你告诉我，这反派是正常人吗？”凤黎问系统。

系统诚实:[不是，被凤千华虐待疯了。]

关于这个虐待，系统随后给了一段VCR，让凤黎看了看究竟发生过什么。

大概但不限于……

寒冬腊月挑水，师弟做错事被吊起来打，毁了师弟休息的屋子，比试时“不小心”挑断师弟手筋等等。

凤黎坚定以及肯定的承认，“我果然是个变态。”

[定位的很准。]

凤黎:“……”

本来打算上午出去调查情况，计划好一个方案，下午就可以除邪。

蔷渔村的邪祟本就很小，老莫和女主都没放在心上，加上有峰主在，更没什么好担忧的。

但中午的时候，来了一位本地的商人，几乎是逃过来的，满身都是泥渍，连滚带爬冲进二楼，大喊道:“救命啊！救救我吧，仙尊，救救我……”

凤黎刚一打开门，那人就跑进来，连喝了一壶水，勉强唤回一些理智，“有人鱼！太可怕了，实在太吓人了！”

“美人鱼？”凤黎有些好奇，他没见过这种生物。

“……好像是个男鱼？”商人努力回忆，抓了抓凌乱的头发。

此处临海而居，大部分人都是以海为生，加上仙侠世界观，有人鱼存在确实不算过分。

那商人扑过来抓住凤黎衣摆。哭哭啼啼道:“仙尊，那人鱼把我儿子抓走了，我儿子没了！”

凤黎站起身，“你的意思他吃人？”

商人摇摇头，“蔷渔村有个传说，我们这里原本是人鱼族三皇子的地界，这位皇子骁勇善战，机智过人，是人鱼王选定的皇太子，可他不知什么情况，某日突然谋反了，后面被王室追杀，族人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一位还守在蔷渔村衰败的水宫中。”

正巧，老莫扶住君慕雪，跟着女主一同进来了。

那商人看到君慕雪，脸色都铁青了，“你们这不是被他所伤吧？传闻应青涯三十年出来一次，只抓男不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