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沦陷(292)+番外
头皮被扯得发疼,江修临禁不住湿了眼眶。
好痛。
两人唇齿之间宛如交战对峙的精兵,兵戈铁马,刀戎相向,血焰纷飞。
床褥经过这番动作,早已凌乱不堪。
江修临无处可逃,病号服被扯掉两颗扣子,胸襟直接敞开一片,寒意瞬间灌进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只能一只手撑住床,另一只手用力推拒着万辞。
万辞眸中冷光一闪,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用力将人摁压在床上。
江修临被万辞翻过身,目光不可避免地和她对视。
他终于看清了身上人的表情。
阴冷,贪婪,眼中裹挟着狂风暴雨,未知的深处暗流涌动,目光紧紧锁定住他,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将他咬死。
江修临唇上沾了血,衬的双唇越发艳丽。
他拢紧了身上的衣服,一边往后退,一边颤声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万辞抹了抹唇上的血,在下颌上划出一抹淡淡的血痕,妖冶糜丽。
她跪在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江修临,一点也没有被发现的慌张。
“是。”万辞毫不避讳地承认了。
江修临眼中的恐慌逐渐蔓延,他缩到了墙角,就像见到了猫的老鼠,恨不得现在就出来个洞,好让他钻进去。
“你一直……都是这么想我的吗?”
男人声音发抖,他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万辞低眸瞥了他一眼,随即伸手,抓住他的脚踝,不由分说把人往面前拖。
江修临剧烈地挣扎起来,他现在很混乱,这里绝不是安全的地方。
如果可以,他绝对不会打开这扇门。
万辞不给他任何机会,她力道大的出奇,江修临觉得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肉,被人轻易拖拽宰割,然后剁成肉块。
忽然,江修临浑身一怔。
万辞不知道从哪里扯出来一根绳子,将他双手都给捆了起来。
江修临瞳孔骤然一缩,还没挣脱开,万辞又单手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副手铐,将他严严实实铐在了床头。
江修临吓呆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万辞,恐惧到声音都变了调:“万辞……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做完这一切,万辞像是才满意了似的,坐在床边欣赏着江修临的模样。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像江修临这种不安分的家伙,就应该老老实实锁在屋里,永远也别想出去。
江修临都要哭了,床头的手铐被他挣得吱吱作响。
“我求你了万辞,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有点怕……”
万辞充耳不闻。
她抬手抚摸上江修临的脸颊,仔仔细细地从眉骨摸到下巴,再到喉结,顺着锁骨划下去,一路流连。
江修临抖得更加厉害了。
万辞眼里倒映着男人苍白无助的面孔,淡漠的眼眸深处微微一闪。
她捡起地上江修临的外套和毯子,一件一件叠好放在床头,又把床上的被子铺开,给江修临盖上。
身上的寒意被柔软的被子隔绝开,也安抚了江修临颤动的心。
“害怕吗?”万辞轻声开口,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语气空洞平淡。
她坐在床边,侧眸盯着江修临的脸。
“我每天都来这里,上面的每张照片,都是你的过去。”
“自己的脸就有那么可怕吗?”
江修临的脸色越发苍白。
万辞端起一旁的文件夹,慢条斯理地说:“你恐怕不知道,我当初找不到你人的时候,比现在还要恐惧一万倍。”
“所以,我把照片贴满整面墙。”
这样,就能营造一个他存在于这里的事实。
以慰藉自己动荡不安的内心。
江修临眼见万辞把里面的担保协议拿出来,翻了几翻后,便毫不犹豫地撕成了两半。
“你做什么!”
江修临失声叫了起来,床头也因为他的动作开始晃动。
他踢掉被子,想下床去阻止万辞。
手腕在他的剧烈挣扎下磨破了皮,江修临差点把床头拆了,可那手铐却结实的紧,怎么也扯不断。
江修临真急了,怒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你疯了是吗?!”
万辞偏过头来,“是,我是疯了。”
从再见到这个男人开始,她邪恶的念头就没有一天消止过。
擅自消失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万辞总是想,不如就把江修临的腿砍掉,让他这辈子哪都去不了,只能依靠在自己身边生活。
一个人痛苦的下限,是他曾拥有过的上限。
当体会过平凡的滋味,就不会甘于屈居人下。
父亲去世后,万辞总是很恍惚。
生命是如此脆弱,但她却偏偏苟活到现在。
她只想真正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从头到脚都刻满她的印记,以此来证明,她不是一片只能随风飘摇任人推拒排斥的浮萍。
而如果在一个人的灵魂里打上她的烙印,那么他这辈子就只能是她的囚徒。
不论爱还是恨,都与她万辞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她想将江修临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
这个念头最初开始萌芽的时候,万辞正躺在江修临的床上,身下血流不止,腹痛难忍,后背被石块硌出一道口子,冷汗直冒。
江修临急的跑出去给她倒水。
万辞将脸埋进被子里,鼻尖充斥着暖和的青柠香味。
和江修临身上的一模一样,而且更加浓郁勾人。
她可能早就疯了。
万辞当时就在想,如果这个味道能成为她未来生活的一部分该多好。
可是跟着她,不知会遭遇多少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