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一见我就脸红(157)
那股堵在喉咙口的酸涩渐渐化开,顺着喉管流进身体里,让丛嘉无所适从。
她不知道应该答应还是拒绝。
那些委婉拒绝的好听话似乎林沉卑微恳切的语气下,自然而然地失效了。
她缓了缓自己的呼吸,说:“我看看吧”郑微远说。
“好吧。”郑微言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两句,转头,又笑眯眯地和丛嘉道别。
她走之后,车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丛嘉知道他是林沉的朋友,但现在自己和林沉的关系,似乎也没有必要和他谈论些什么。
她将车窗降下来一些,让风更加放肆地拂到自己的脸颊上。
在呼啸的风声中,丛嘉忽然听到他叫了声自己的名字。
丛嘉愣了愣,将车窗重新升上去。
“郑先生?”
车缓缓地在红绿灯前停下,郑微远挂了挡,微微抬头,在镜中和丛嘉对视。
片刻之后,他很轻地笑了一下,说:“这么多年,你好像没什么变化。”
“我们以前...见过吗?”
“你没有见过我。”郑微远的声音很淡:“但我见过你。”
“是林沉带我去的,在海市的医院,我给你献过血。”
丛嘉的心像是被很重地撞了一下。
她有些懵,条件反射般得问了句:“...什么?”
“看来他没跟你说过。”郑微远摇了摇头,低声叹道:“他这个人啊...”
前方的绿灯亮起来,车缓缓驶过林荫道,郑微远的声音开始变得很缓,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之前我们是邻居,在城郊的五台巷。”
“这个我知道。”丛嘉说:“但别的...我不是很懂。”
郑微远毫不意外:“我就知道。”
“他搬进来的时候,好像在准备高考,我刚开始其实听看不惯他的,觉得他一副少爷模样,很高傲,我俩第一次说话,是他来找我,和我说半夜说话能不能小声点,他明年要高考,需要休息。”
“我当时想,你以为你是谁?管得着我吗,我就刺了他几句,然后当场我俩就打起来了。”
郑微远短促地笑了,每一秒,开始在丛嘉的头脑中滚动播放。
“——你会不会做这个饼啊?”
“——不会。”
那时的林沉失去了记忆,但过去的伤痛已经镌刻进骨子里。
身体凌驾于记忆之上,为他做出了选择。
他说不舒服,然后去了洗手间。
是去...呕吐了吗?
丛嘉慢慢地靠进椅背,心脏泛起绞疼。
“后来呢?”她问。
“后来?可能是没发挥好,他第一年落榜了,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像是行尸走肉一样。”
“那段时间,他拼命地打工,都是那种最苦最累的,在工地,在冰场,没日没夜,像是要耗尽体力开麻痹自己。”
郑微远仿佛对那段回忆感同身受,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后来有一天,他不知怎么的想通了,不再这样折磨自己了,重新开始读书。”
“其实我挺羡慕他的,我没怎么读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戴着墨镜,理着板寸头,话很少。
“这是我哥。”郑微言说。
“丛小姐,您好。”他露出很浅的笑意。
丛嘉和他打样子,就算是在冰场被刁难,有人穿着冰刀谢直接踹他,踹得他一边腿全是血,他也是硬着骨头和人打一架。”
“我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人命关天呢,就答应了。”
“我俩去了海市,他不知道联系了谁,让我上去,自己一个人在医院楼下等着,我做了检查,献了血下楼,看到他站在花坛边抽烟。”
“他问我你的情况,我说不知道,一起坐车回去的路上,我问他为什么不上去看看。”
车停在了酒店门口,郑微远转过头。
在昏暗的灯光下,丛嘉与他对视着,他的声音很远,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一天。
“他说——”
“——我现在这幅样子,哪里配出现在她面前呢。”
“丛小姐。”郑微远下车为她开门,说:“我知道你们已经分开了,和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他卖惨,说好话。”
“我只是觉得,他努力了这么些年,才重新来到你面前。”
“如果你们就这么错过了,真的...挺可惜的。“
已经很晚了。
南城和温哥华的月亮好像并无差别,都是那样明亮皎洁,让人温暖。
丛嘉回到酒店格子分别是清炒时蔬和黄鱼年糕。
“...嘉嘉。”林沉怔忡了半晌,搭在食盒上的指尖有些颤抖。
“吃吧。”丛嘉看着他说:“你不是说这里的饭菜不好吃吗,经过我舅舅的店,顺便给你点的。”
林沉依旧没有动,视线胶着在那盘烤鸭上。
“你不想吃吗。”丛嘉作势要去收食盒:“那算了。”
“不是。”他截住丛嘉的手,轻轻触碰,像是怕丛嘉生气,很快松开:“不是的嘉嘉。”
“我刚刚还没吃。”
林沉戴上手套,先包了一个烤鸭递给丛嘉:“你也吃。”
丛嘉其实不太饿,但还是接过来,说:“我刚吃了早餐,黄鱼年糕是新菜,你尝尝吧。”
丛嘉能够看出他很开心,因为以前在一起时,他吃饭时总是慢条斯理的,从没有像现在吃得这样快。
这一餐吃完,也不过才过了十分钟。
丛嘉没忍住,问:“你这么饿吗?这里的房间时,收到了林沉的短信。
他说:嘉嘉,今天我的头有些痛。
还没等丛嘉回复,这句话就很快被撤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