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一见我就脸红(84)
林沉知道,那副是丛嘉提起过的海景油画的真迹。
他只是站着看了几秒,就略过,快步走进储物间。
空气中有种陈旧的木头味,空间不小,一共三排架子,林沉挨个找过去,终于在第二个架子上找到了工具箱。
他取出开瓶器,正要离开,无意中瞥见工具箱旁,有一个储物盒。
里面有一张丛嘉和别人的合照。
少男少女青春肆意,坐在草坪上,靠得很近,少年的手臂搭在丛嘉的肩上,他们共同朝着镜头灿烂地笑。
林沉的手指无意中地攥紧。
十七岁的丛嘉,曾经在草稿纸上画着他的画像。
那年,他们共同去渥太华研学,林沉也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贺知彦,曾经和丛嘉是国际班的同学,听说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在渥太华的第三天,老师带领他们去国立美术馆参观。
林沉远远地落在后面,无论看了多少美术专业书,无论多么努力地去分辨颜色,他好像也无法体会那些光影的奥秘。
他知道自己和丛嘉没有以后了。
丛嘉像是他的一场梦,梦是虚假、美好、令人沉溺的,但梦醒过后,却只剩下茫然、苦涩、怅然若失。
下一学期,林沉就要和母亲搬去南城了。
所以林沉选了自己不感兴趣的路线,去自己毫无兴趣的美术馆,站在队伍的最后,遥遥地望着丛嘉的背影。
他想着,离开前,总要和丛嘉再说说话,一句两句也行,说什么都无所谓。
在美术馆的前半个小时,他打了无数遍腹稿,最终等到了一个机会。
那时候,丛嘉站在空旷的长廊,隔着那副莫奈真迹有一段距离。
林沉干涩叫了她的名字。
她转头对他微笑,笑容很美,林沉现在还记得。
他心里到一部很好看的电影,要不要一起看?”
丛嘉的远远的从楼下传来。
林沉涂一涂。”
那管唇膏的设计挺得有些挤,又往里侧走了些:“我看看天车站在哪,还有一公里,我们顺着——”
“——丛嘉。”
丛嘉看向他,他的目光有些沉,又有些亮。
“你的鞋很滑。”他说。
丛嘉垂头看了眼自己的雪地靴,发现林沉靠近自己的那边手臂微微的抬起来。
她笑着说:“这边的雪被扫干净了,我鞋不滑了。”
林沉看起来有些失落,手臂垂下去,下一秒,却被丛嘉一把挽住。
“但前面那段路还很滑呢。”她拉长声音:“所以呢,还是得挽着你走。”
丛嘉抿住唇,才能克制住自己不笑出来。
她将重心微微向林沉那边移,两人一起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天车站旁有一个很大的购物中心,丛嘉想去超市里买点吃的,却又在半路被药妆吸引了。
温哥华的冬天总是很干燥,丛嘉选了一些润肤乳和护唇膏,林沉付完钱,帮她提着袋子。
天车的速度很快。
晚上的搭乘天车的人很多,没有位置,他们面对面站新颖,不是传统的旋钮式,林沉没用过,摆弄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将膏体悬出来。
丛嘉看不过去了,朝他摊手:“给我。”
她在底部按了两下,抬头看着林沉。
略暗的灯光将他种很真心的,持久的,明显的笑。
和以往都不一样。
丛嘉从早晨的购物袋里抽出一个木盒:“喏,生日礼物,送你的。”
是一个谢。
那是六岁之后,他收到的第一件生日礼物。
影音室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手里的木盒和很多年前一样沉,一样精美。
林沉将盒子打开。
里面的贺卡上写着:生日快乐!林沉班长!
“试试看合不合适?”带着温度的声音萦绕在林沉耳侧。
“今天的sales一直给我推荐一款限量版,但是我感觉那不太适合你,所以还是选了这一款。”
冰凉的钢制表带触上林沉等我啊。”
丛嘉看着他的脸,过了两秒,突然笑了:“我知道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的轮廓雕刻得更加冷硬。
丛嘉靠近一步,将膏体贴在林沉的嘴唇上,轻声说:“怎么连唇膏都不会涂呢?”
林沉的唇动了动,却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说不出一个字。
他们靠得很近很近,近到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丛嘉将唇膏盖上,他看着林沉,说:“抿一抿。”
他听从指令。
丛嘉被他怔楞的样子逗笑了,她看了林沉一会儿,突然说:“林沉,你的嘴唇好软的样子啊。”
第37章 第 三十七章
或许因为喝了酒,丛嘉的脸透着些不正常的红。
她的思维有些混沌,不愿思考,也懒得思考。
因为林沉正看着她。
他的站姿有些僵的腹稿在那一瞬间清空了,努力回想了许久,才木愣愣地憋出一句:“你怎么站在这里看画?”
没等丛嘉回答,贺知彦便走过来。
他长得俊秀,眉目间有股舒朗开阔的少年气。
他站在丛嘉身边,笑着对林沉说:“莫奈的画最好站在七米之外看。”
“远看才能感受到光斑的效果。”
那时的美术馆很安静,贺知彦的声音是温和而不带任何情绪的,好像只是单纯地描述一件事。
但林沉却觉得耳边有一瞬是空的。
他突然觉得难堪。
因为身,在她的手背上克制地吻了一下。
很轻,很快。
“嘉嘉。”
林沉说:“明天醒来,你还会记得今晚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