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定(88)
沈则骞抛开沈雀,认真执行任务:“数学和英语。”
沈雀拿出手机,偷偷给他发消息〔闭嘴。〕
沈则骞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瞥了眼,继续说,“你得来家里教我,我放学晚。”
“一周几天?”
菜端上来,周与夹了块肉给沈雀。
沈则骞看了眼沈雀,沈雀给他使了个眼色。
沈则骞根本没看懂,瞪回去。
“每天。”他张口就说。
沈雀轻轻咳了一声,“小骞,强度太大,不适合你。”
“不是你说……每天吗?”沈则骞挤眉弄眼。
沈雀给他夹菜,“先吃饭,补课的事晚点再说。”
“要不周末吧?”周与提议,“你们现在应该每周会考试,我看下你的卷子,再把难点给你讲一讲。”
“每天!”沈则骞坚持。
沈雀无语,“你成绩不错,没必要…!”
沈则骞被沈雀搞得有点懵,开始烦躁,“沈雀,你想干什么?”
好个一语双关,还恼羞成怒。
行,他刚出院。
沈雀闭嘴!
“我有我的目标,就每天。”沈则骞为了完成任务,开始耍赖。
周与看了眼沈雀,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沈雀不想刺激他,于是应了一声:“随他。”
因为沈则骞的坚持,沈雀得了个司机的好活计。每天去接周与下班,九点多,又将人送回去,在车里吻了又吻,跟人挥手拜拜。
因为这个误会,沈则骞回家,还毫不留情的怼沈雀:“我看你就是脑子有点病!”
说好的每天,其实也就一周三四天,因为周与在给临跃当技术顾问,同时还有一个课题在进行。
周与实际上也挺忙的。
整个四月,沈雀除了接送沈则骞以外,就是往返竟城。
竟城的房子要卖,店要转。
一切都要放弃,需要做个了结。
沈则骞在出院后,周与哄着他去做了一次心理咨询,的确有抑郁的问题。他这种叫阳光型抑郁症,平时看上去阳光快乐,背地里又容易多想。
好在那位心理医生在治疗的同时,也为自己的业绩努力了一下。沈则骞在第一次咨询以后,同意半个月去一次,直到痊愈。
这个情况,沈雀也没有瞒着沈耀东。
在四月中旬,她去了一趟沈耀东那里。
两人之间的大战,毫无意外的发生了,争吵声在整栋楼震动。
第49章 你背我
她明着说是给沈则骞拿东西,其实是要跟沈耀东认真的谈了一次。
说是谈,父女俩其实是大吵了一架。两个人都嗓门大,吵闹声在整栋楼震动,引得邻居纷纷上门看热闹。
沈雀出名的没素质,敞着门看见一个,就骂一句,“看你大爷!”
邻居们瑟缩着看一眼,窃窃私语两句,又跑了。
父女俩吵得厉害,杨舒蕴左右拉扯,防止他们打起来。
以前,沈雀聊到沈则骞的事点到为止,察觉沈耀东要炸,就算了。
这次,沈雀一步没让。
她强势的提出,不准沈耀东单独去找沈则骞,不准他再去学校找沈则骞老师,不准他去找沈则骞的心理医生。
这一切,直到沈则骞痊愈。
沈耀东大发雷霆,沈雀寸步不让。
杨舒蕴死死拉住沈耀东,哭着让他别说了。
“你还想怎样?两个孩子,哪个不是你赶走的?”杨舒蕴坐在那里掉眼泪。
沈耀东被这话钉在原地,满屋子的书,倏地散发着腐臭味,他指着门口,“滚出去!”
沈雀也没多留,拎着沈则骞的东西,漠然的离开了那个家。
从楼道里出来,头顶满月,照亮小区的地砖。她低着头,突然掉下泪来。
单元楼门口的那棵树刚刚开完花,淡黄色的花瓣掉了一地,看着跟她一样无枝可依。
沈雀走过去,背靠着大树,蹲了下来。拎着的东西被她扔到地上,她捡了一根树枝,轻轻拨着地上的花瓣。
这个家,回来一次,吵一次。
从19岁到29岁,连饭吃不上一次。
她和沈耀东的话题里,除了沈则骞,也再无其他。
她其实也期盼过,期盼沈耀东问一问自己的近况,聊一聊寻常的话题。可是没有,除了沈则骞,他们没什么可说。
算了…
沈雀吸了吸鼻子,戳完花瓣又戳泥土。
一个一个的孔,穿过花瓣,插进地里,一下又一下。
“沈雀。”
沈雀寻声抬起头,周与笔直的站在单元楼的下。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折在树干上。
周与身穿白色T恤,迎着月色,朝她走近。男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晃动,慢慢的将沈雀笼罩其中。
男人走近,在她前面蹲了下来,“在做泥土研究?”
周与也捡了一根木棍,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地上的泥,“这种叫红土,含水率高,密度低,强度高,酸性较强,适合种植茶树。而你靠着的这棵树,叫做乐昌含笑,又名白玉兰,就适合这种土壤。”
“你真有文化!”沈雀抬头,泪眼汪汪的瞪着他。
周与伸手,大拇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替她擦拭眼泪,“它都叫乐昌含笑了,你不笑一下?”
“笑屁!”
周与挪动一下,宽大的手掌绕过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吵架是不是还挺爽的?”
男人的下巴压着她的头发,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后背,“我都羡慕上了。”
沈雀将脸埋进他的胸膛,眼泪不受控的掉下来,“你来看我热闹的?”
“我来替你打气。”周与轻轻抚摸她的发丝,“我帮你数了,有七个被你骂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