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姐夫(64)
似乎没明白他为何要将自己拉住,傅景年不由一噎。
圈子里的太太小姐们哪个不是身骄肉贵,活得如她这般粗糙真不多见。
傅景年有时也会感到困惑,像林嫣那样惯会拿乔作势的人,怎会养出这样的女儿?
没等到回应,趁他失神的功夫,温幼慈直接冲到了对面,单手拄拐的模样透着几分滑稽。
客厅的灯瞬间亮起。
傅景年抬眼望去,见她蹦上蹦下,倒腾一通后才拿出毛巾擦起了头发。
摇了摇头,他方才撑起伞走过去。
云城周边多山脉,昼夜温差大,这几日夜晚温度最低达到了十五度左右。一晚上淋了不止一次雨,温幼慈有些着凉,不禁打了个喷嚏——“阿秋——”
傅景年见状不禁眉头微皱,将起雾的眼镜摘下放到了桌子上。
他的近视度数虽不高,但刚摘眼镜时总忍不住微微眯眼去适应。
温幼慈又打了几个喷嚏,抬眸见他眯眼皱眉的表情还以为自己哪儿又惹到了他,眼神闪了闪,下意识后退两步,又不巧被他当场抓包。
他总说自己记吃不记打,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经过宴会的事,温幼慈现在是真有些怵他了。
这人要比自己想象得更加冷静,也更加冷血。
看着她后退的动作,傅景年的眸光微闪,却最终没有说什么,转而问道:“你的脚怎么回事儿?”
温幼慈边咳嗽边答:“不小心划伤了。”完全就是一句敷衍的废话。
到底是怎么不小心才能把脚划伤了?
但她既不愿说,傅景年也不勉强,而是继续问她:“那林稚是怎么回事儿?你什么时候改了名字?”
“咳咳咳......”喉咙有点痒,温幼慈倒了口水喝,想要解释,一时间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生下来刚满月就被抱到迎春镇的外婆家,随外婆长大,也随了外婆和母亲的姓叫林幼慈。又因为小名叫阿稚,周围的小朋友们开始叫她林稚,这个名字就这么逐渐传开,以至于后来在迎春镇认识她的人几乎都不记得她的本名。等到外婆去世,她回到温家之后才改回温姓。
思索片刻,温幼慈道:“我是跟着外婆长大的,一直到十二岁我都是叫这个名字。”
“所以你十二岁之前一直生活在这儿?”
“嗯。”温幼慈点头,目光一下变得悠长。
虽然不在父母身边,但十二岁以前作为林稚的温幼慈,要比十二岁以后作为温二小姐的温幼慈活得快乐得多。
可惜人总会长大。
十二岁那年,外婆的阿兹海默症加重,又逢温慕雪结婚,林嫣借着这个由头提议将她接回了北城。再然后外婆的病情持续恶化,两年后死在了北城的疗养院。
十二岁......
“其实,我姐也算是我们的媒人,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因为她呢。”
脑中闪过会所那晚她说过的话,原来她说的是这个意思......
还真是......
傅景年微嘻。
畅聊童年往事或许不太适合他们之间有些商业的关系,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天花板,温幼慈吸了吸鼻子,生硬地转折了话题:“三爷要石蝴蝶的种子做什么?”
突然又想到什么:“那天在岳爷爷家外面打电话的人是你?!”
“是,我来托岳爷办事儿。”把前因后果简单说了遍,傅景年最后顿了顿又道,“我前两天来找过你。”
“你是说......”温幼慈想起那天敲错门事件,“原来是你啊......”
没想到自己无意间还让他吃了闭门羹,温幼慈不禁有些尴尬:“那天开门的是我同校的师兄,他应该是不知道林稚就是我才会......”
剩下的话不言自明。
又咳嗽几声,此番纯粹是为了掩饰尴尬,然而傅景年却会错了意。
“厨房在哪儿?”
温幼慈伸手指向一旁。
瞥了眼,他未再多言,转头进了厨房。
倚在门口看傅三爷切姜片,温幼慈觉得这画面十分诡异。
最后只能将其归结为,傅三爷虽然冷血,但大体上算是个好人。
不过晃了下神,门口突然传来周木那熟悉的声音:“阿稚你在家吗?”
她尚未来得及回应,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厨房里的二人齐齐望向门口。
手比脑子转得快,下一秒,温幼慈拄着拐杖上前两步搭上男人的肩将他生生按了下去。
周眼看着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岳老爷子。
喉咙微微颤动,在北城呼风唤雨的傅三爷正被迫半蹲在她的脚下,温幼慈都觉得自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但事已至此,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带着祈求的目光,她小心翼翼开口:“您要不藏一藏?”
要是让岳老爷子知道他们的关系,她就完蛋了。
第52章 你这儿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
“阿稚?阿稚!”
半开放厨房正对门口的一侧是道不透明的隔断玻璃墙,外面的人进来只能看到厨房里亮着灯,模模糊糊看到里面的人影,却看不见里面人的具体模样。
一进门就看到厨房里人影闪烁,雨天路滑,周木边小心扶着老爷子走过天井。差不多到客厅的时,透过厨房对着客厅那侧半人高的隔断墙看到了站在里面的温幼慈。
方才明明看到不止一个人影,周木又往里内扫了眼,却见屋内只她一人,只当自己看错了,暂时按下心中的疑惑,道:“阿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打你电话怎么没接?我差点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语气中充满了担忧与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