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男主他反派姐姐(69)
岑聆秋想了想,“你长发的样子很好看。”
“是吗?”喻明皎呢喃。
岑聆秋看着她的脸,目光扫到她手腕的红绳,问她:“忘了问,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喻明皎也不遮掩,“喜欢。”
岑聆秋笑了一下,“那就好,二十岁的生日是很重要的,一定要收到满意的礼物。”
“你呢?”
“什么?”
喻明皎喜欢岑聆秋清清淡淡的嗓音,在夜色里莫名让人安心,便随意地和她聊天:“你二十岁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很简单的问题,岑聆秋却沉默了。
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她该怎么和喻明皎说,她根本就没有活过二十岁,她连十八岁都没活过,在成年前一天就死了。
她短暂晦暗的童年一生里,一样礼物也没有收到过,爷爷奶奶,父亲母亲,没有一个人记得她的生日,她从来就没有礼物。
过去她也想像表弟那样有自己的十岁生日礼物,她打电话给妈妈,说第二天是自己的十岁生日。
妈妈那时候应该在和弟弟在游乐园玩,很吵,没怎么听清她说的话,只觉得她烦人,不耐烦地说了她一顿。
“我现在很忙,你有事就赶紧说,没什么太大的事别打电话给我,你给我乖一点,烦人的东西!”
说完就挂了。
她还不死心,又打电话给爸爸。
爸爸也劈头盖脸地骂了她一顿,“什么生日礼物!小孩子家家要这些干什么!”
岑聆秋弱弱地回:“弟弟也有礼物啊。”
爸爸冷笑,“你跟他能比吗?你一个做姐姐的跟弟弟对比什么,真是书都读傻了,成天要这要那,败家丫头,没用的东西!怪不得你奶奶老打你!”
爸爸唾弃了她一声,就挂了。
岑聆秋呆呆着握着手机,很久没有回过神,奶奶见她发呆不干活,揪着她的耳朵把她拎到河边,让她把家里的衣服洗完。
她后面再也没有向人提出想要生日礼物的事。
更遑论是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喻明皎一直没得到她的回应,只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很淡的哀伤,她有点慌了,“怎么了?”
岑聆秋笑笑,“没事,我只是忘记了那天得到了什么礼物。”
喻明皎握着手腕的红绳,思考许久,才开口“你的生日在几号。”
她也想送岑聆秋礼物。
但没想到岑聆秋又说“我忘记了。”
喻明皎皱眉。
岑聆秋见她还要问,“好了,要睡觉了。”
喻明皎听出了她的敷衍,但她不理解为什么岑聆秋不愿意告诉她生日。
她忍不住又多想,她是觉得自己不配知道吗?
这种拉远关系的搪塞让喻明皎很不开心,她的眉眼阴阴沉沉的,在暗淡的光线下显出一种晦暗的森冷。
指甲狠狠地掐着手心,察觉到痛意也没有停止。
岑聆秋发觉她的沉默,隐隐感觉她的情绪低落,微微靠近了她,去看她的脸,“你又怎么啦?”
她凑的太近,喻明皎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以及她温热柔软的身躯,两个人从来没有靠的那么近。
喻明皎甚至能感受到岑聆秋的腿碰到了她的腿,微微的肌肤相贴,让她白皙的耳垂都忍不住发红,霎时就忘了刚刚的不虞。
她往后靠,想和岑聆秋拉开距离,岑聆秋见她快要摔下去,手搂住她的后背。
“哎,要掉了。”
她用了点力将人捞回来,“别睡太边上,会摔。”
喻明皎又靠近了她,眼睛看到了什么,微微睁大。
岑聆秋在翻身的过程中衣服微微往下掉落,露出了靠近胸口的好几条伤疤。
喻明皎用手轻轻地碰了碰,“这是……车祸留下的吗?”
被她触碰的感觉有点怪异,岑聆秋握着她的手腕没让她再碰,不在意地说“可能吧,不重要。”
喻明皎都没发现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远远看去,像是她依偎在岑聆秋怀里的姿势。
她僵着身子,思绪回到了很远很远,整个人又沉默了下来,浑身散着一种灰色的伤心色彩。
喻明皎只觉得心脏很难受,仿佛有一块重石压着骨骼,只要一想起半年前岑聆秋躺着病床的一幕,被压抑的骨骼便会传来一阵阵的疼。
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无法将眼前这个女人和过去那个人相提并论了,自那天她在庄园阻止了自己想自杀的念头后,她对于喻明皎来说就是另外一个人。
她已经忘记了这个女人的过去。
她或许真的是一个会忘记过去痛苦的心软废物,理智告诉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过去的不堪。
但情感与身体举止却是悖论的,重蹈覆辙也好,又被欺骗也好,她已经无法再忍受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再次离开自己的崩溃。
她住院的半年里,喻明皎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感到快乐,相反,她感受到更大的孤独与疲惫。
只有在她醒来的这段时间里,喻明皎才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很嘲讽的一个现实。
她竟然为了一个过去伤害自己的女人而难受。
但喻明皎已经不管那么多了,她向来随心所欲,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左右她的想法与态度。
她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