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不知羞(26)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他瞬间便将与席瓦交换条件的事,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呀?”席瓦捂着胸口,故作伤心,耷拉着狗狗眼,委屈巴巴的。
苍木有种错觉,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他背后有条毛绒绒的尾巴垂了下去。
他连忙打圆场,哄道,“当然不是,你是我心中最好的师弟。”
说完,还像个大哥哥一样,伸出双手,抱了抱他,摸摸头,表示安慰。
席瓦一愣,问道,“只是师弟吗?”
苍木见他神色正经,不像在开玩笑。
不由得想起,他之前那番话,什么内人外人的,似乎颇有深意,一时间,有些面红耳赤。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当然是我的师弟呀。”他的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呆呆地问道。
“紧张什么,”席瓦轻笑,弹了弹他的鼻尖,说道,“我们不仅是师兄弟,还是很亲的家人呀,不对吗?”
“啊,对、对的,我们是一家人,是永远的亲人。”苍木干笑着应和道,尴尬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埋进去。
他真想撬开自己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怎么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乱想?
“你先把他弄醒吧。”他从席瓦怀里钻出来,局促地站在一旁,那人的目光扫过来时,他的心就跳得很快,砰砰砰的,怀里像揣着一只兔子,浑身不自在。
他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没看见席瓦看向他时,那充满爱意的目光,和几乎溺死人的温柔。
听见他下意识回避方才的话题,席瓦内心是失落的。
他只能自我安慰道,没关系,苍木未经人事,开窍的要晚一些,不要急,慢慢来,他们还有很长时间。
外出历练,不仅是提升修为,吸取经验,也是为了体会爱恨别离的复杂。
苍木没出过岛,不懂这些,也是正常的。
二人终于想起,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承允,一致觉得,应该先把他唤醒。
席瓦可没苍木下手温柔。
在动手之前,他又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图案怪怪的。
苍木不认识,问道,“你这又是画的什么符?”
“感知符。”
“做什么用的?”
席瓦笑得不怀好意,“放大人的感知,让他痛感加倍。”
“嘶……”苍木倒吸一口凉气。
到底是谁创造的,这么多折磨人的酷刑?
只见席瓦直接掐住承允的人中,掐出一条深色的红痕。
那地方脆弱而又敏感,承允有了明显的反应。
冷汗大颗大颗直冒,却始终睁不开眼,只差临门一脚。
席瓦微眯着眼,又掏出一把匕首,在他的两条胳膊上,各划了一刀,顿时,鲜血如注。
看着都疼。
苍木在一旁呲牙咧嘴。
他小声说道,“席瓦,要不轻一点吧,我看你刚才掐他挺有用的,要不再掐几下?别用刀了,万一流血流死了……”
越说越没有底气,真怕席瓦下死手。
还好,席瓦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只划两刀便收了手,指腹按在伤口处,逐渐用力。
“疼疼疼!”承允尖叫着坐起身。
“好了。”席瓦低声道,满意地收手,一脸嫌弃地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血迹。
“真的有用!”苍木惊呼出声,扑过去,抓着承允,东看西看的,摸摸手,又捏捏腿,问道,“你现在是清醒的吗?认得我是谁吗?”
“苍木……”承允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身心俱疲。
他倒不是怕疼,只是太过真实的梦魇,有种劫后余生的恐惧。
“那就好,那就好。”苍木连连说道,一点不抢占功劳,努力拉近他们俩的关系,“这次,你一定要多谢席瓦,是他救了你。”
他看了眼席瓦,没说话,伤口隐隐作痛,感谢的话是一句说不出来。
“不需要。”席瓦冷冷道。
“先起来吧,我们还要去找柠芝呢。”苍木扶他起身,撕下衣服上的布条,帮他简单包扎了伤口。
破了幻境后,这迷雾林对他们,便再没有任何阻挡。
路上,承允一直低气压,闷闷不乐的,仿佛还沉浸在幻境里,没有出来。
席瓦在前面开路,走得很快。
“想什么呢?”苍木不动声色地贴过去,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伤口还疼不疼?”
承允摇头,“不疼。”
“话说,你在里面到底看到了什么呀?这么半天没出来。”
他脸色一白,嘴唇发抖,沉默不语。
苍木连忙说道,“没关系,你别想了,我就随便问问,也不是很好奇。”
承允走着走着,停下脚步,苍木回头看他时,被他顺势牵住手。
他犹豫,纠结了很久,艰难开口道,“我害死过很多人……”
苍木惊讶地瞪大双眼,一件深埋在心里很久的陈年旧事,缓缓揭开。
挣扎过后,他把当年那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苍木。
他压抑了太久,独自承受了太多,沉重的负担几乎要把他击垮。
苍木是一个完美的倾诉对象。
他们之间,完全信任,没有秘密。
说完后,承允再次陷入巨大的痛苦和自责中。
他红着眼,说道,“如果不是我心慈手软,他们不会死,他们因我而死,是被我害死的。”
“不是的,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苍木抱着他,感同身受他的痛苦,轻声安慰道,“错的不是你,是那只杀人的妖。”
“再者,”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些人作恶多端,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