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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州富水(140)

作者:锦观 阅读记录

几人眼神四处搜寻,林怀治看向树上,冷冷道:“箫宽,上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众人都屏了声,也不知这是何物之血,只都看着那树上。

那粗大茂盛的榆树离地几丈远,郑郁见那枝桠错生处,赫然露着一截手指。

箫宽点头,他跟在林怀治身边多年,一身功夫自然不是花架子,轻功点地,不过蹬脚几步就跃上树木。

郑郁看箫宽在看清那人后,脸上表情明显一滞,手探呼吸,确认无气后,大声道:“殿下,他死了。”

“带下来。”林怀治看那血又滴了下来,落在地上开出花像。

箫宽得令,提起尸体,飞身落地。尸体在冒出树上那一刻,众人就看清了。

一身紫色官袍,是三品大员!

箫宽下地后,将尸体翻过来。

看清脸后,众人都倒呼一口气,袁亭宜惊叹:“这不是,户部尚书谢中庵吗?”

谢中庵官袍已被黑血染了满身,颈部有一刀伤深口,颈肉翻涌,早已失去生命。

“颈部一刀毙命,下手无错快狠。人是在死后放到树上去的,放上去时血已凝结。但还有些顺着树干滴落。”箫宽蹲下翻看检查了谢中庵的尸体。

仔细检查了尸身上下,并无其他线索和物品。

“报至万年县令及京兆府处。”林怀治看着谢中庵的尸体说,“另查探谢中庵与谁来的杏园。”

箫宽点头立马退下。

严子善疑惑道:“把尸体放到树上,凶手这是何意?”

空中血腥味骤然浓郁,袁亭宜眉心一拧,“在我们来前都还没滴血,这时间捏的也太好了。”

“引人发现。”郑郁说,“这里并非抛尸好地,他如此做就是想让人看到。”

刘从祁冷笑:“死了快一个时辰,估计凶手早离开了。这谢尚书做了什么事啊,让人杀害又抛至此地。”

严子善说:“难道是情杀?”

袁亭宜苦笑:“谁家小娘子力气如此大,杀户部官员只能是最近要出的事呗。”

什么事?郑郁想到了那户部签引文书上的名,难道是岐州税案?可为什么要杀他,还要如此拙劣的引人发现。

不多时,箫宽通知的鱼跃龙门博士及巡逻的左卫禁军都已前来,博士赔笑:“成王殿下,这里恐污了您的眼,不如先上去休息。”

林怀治点头,官员被杀害之事隶属万年县令、京兆府审查,而后是大理寺和刑部管。

众人也不便多插手,就都回去。

回鱼跃龙门的路上,郑郁实在对谢中庵的死毫无头绪,故而没有太多心绪继续饮酒,就向袁亭宜提前请辞。

袁亭宜看郑郁要走,想着天色虽未入夜,可他的酒也喝得差不多,更莫说方才差点挨着死人血,心情沉闷也就想着回去。

随即叫来博士付账,博士不敢去问林怀治,就朝袁亭宜三人问:“不知是哪位公子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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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夜来

严子善本想说林怀治,可看到人那张冷的跟冰一样的黑脸时,就与袁亭宜一起指向刘从祁说:“他给!”

索性刘从祁非常爽快自然的结了账,郑郁对这两位的异口同声实在拜服。

出了鱼跃龙门后,郑郁想着今日谢中庵之死或许没那么简单,就准备去见袁纮。

魏国公府内

“谢中庵之死没有其他异样?”袁纮听完袁亭宜和郑郁的讲述,迷了眼问。

袁亭宜坐在袁纮身边,捧着碗醒酒汤说:“没有,爹,你都不知道那血差点滴我脸上了。”

袁纮听了儿子言语并不说话,只是笑笑顺着他的背。

这个动作落在袁亭宜眼里就是宽慰,他知今日事重要也就不敢乱说话。快速喝完醒酒汤后,袁纮便让他下去,袁亭宜行了别礼离开。

郑郁于榻上另一边坐着,看袁亭宜走后才说:“现下万年县令和京兆府的人已经去查,只是不知凶手为何这么做。”

袁纮思忖片刻,道:“怕是做了只是没在你眼里。”郑郁一惊,袁纮又道:“方才你不是说是成王近卫看的吗?”

瞬间郑郁转了弯来,沉声道:“在场诸人中有刘九安,是以箫宽不敢贸然拿出。”

凶手将尸体放在那里绝不是藏匿,而是引他们发现,谢中庵身上绝对有东西。

但下树后又无证可查,那必是在树上时就被箫宽取走,不想让他们发现。

在场人里,严子善可以说是林怀治心腹,袁亭宜不甚机敏不掺朝要。而他本人与林怀治也算过水之缘,箫宽能放心林怀治和他一起待着,那对于谢中庵的死因证据就不会防着。

唯一要防备的就是刘从祁。

夕阳还未落下,几抹残阳跳跃进堂内,袁纮道:“户部尚书手里有多少命脉啊!正逢朝中查彻贪污,这件事与刘仲山定有莫大关系。”

“师傅,岐州空税五十万,右相已发了文书拿岐州刺史姚同和长史宋昂入京。”郑郁有些担心起来,说,“他的棋走到您面前了。”

袁纮看着那残阳,长吁口气:“你今日在户部可有发现?”

郑郁想了想,认真道:“我今日查时可以确定那笔钱一定进了长安,户部签收的税钱是七十万不假。可那朱签却落在墨痕后,显然是先签了名而后写的数额。”

袁纮对郑郁的话不疑,师生之情可比拟血亲,多年相处他早知郑郁性情,道:“谢中庵做户部尚书近四年手里经了多少钱,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件事还得等姚同和宋昂来才能问明白,如今谢中庵死了,接着是寒食、清明,是官员休假社稷为求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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