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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州富水(299)

作者:锦观 阅读记录

袁亭宜一咬牙,坚定道:“我就问问。”

郑郁还是一脸莫名其妙、目瞪口呆,可记着袁亭宜这两年一直没成婚,这种话又不像是男女欢爱才有的,于是坐到袁亭宜身边,焦急道:“则直,你可是被谁欺负了?”

“没有,谁敢欺负我!”袁亭宜很快否定,“我父兄可是朝中大员。”

郑郁不信:“那你怎么会问这种话?”

袁亭宜握住郑郁的手,一脸认真:“砚卿,你跟......”他歪了下头示意是林怀治,“他!你们在一起时是什么感觉?”

被骤然问及感情的郑郁一下子也不知如何回答,在一起的感觉?他沉思片刻,严肃道:“就像寻到了另一个自己,他的喜怒也会牵动到我。与他在一起时,总是会忘掉世间一切烦忧,不见时想得很,可等见到时又总会贪心的想多留彼此一刻。”

说到这里郑郁想起林怀治与他诉说心意的那个晚上,脸蓦地红起来,他反握住袁亭宜的手,拍拍他说:“世间情爱说不清楚,我只知道等他出现的那一刻,你整个人会无比放松惬意。”

“这就是喜欢吗?”袁亭宜垂眸问道。

郑郁答道:“情爱难言,但若真如此,或许是。你有心上人了?”

这是困扰了袁亭宜近两年的事情,他不知他对刘从祁的感情是什么?他起初是真拿刘从祁当朋友看待,一个给你花钱还从不埋怨你的好友放谁身上都离不开,视钱如命的袁亭宜也不免俗。

后来,生了事,两人吵过闹过,可刘从祁还是像以前那样陪着他,像一张狗皮膏药甩都甩不开。

他承认在这么多年的陪伴下,或许他早已离不开这个人,就像当年袁纮让他离开长安时,他犹豫的那一瞬里想到的是。

他走了,刘从祁一个人在长安怎么办?

“再说吧,懒得管他!砚卿兄,你好不容易回趟长安,过几日我们去打猎吧?”袁亭宜这人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适才还是一副愁云满面,不过片刻就又热情起来。

袁亭宜不愿意说,郑郁也不追着问,点头应下这狩猎所邀。

这样的清闲日子也过了几日,而郑厚礼和郑岸的车队路遇大雪,是一拖再拖的来。他们是在一个晴光大好的日子悄然回来长安的,那日郑郁受邀去骊山打猎,狩猎到一半才知郑厚礼回来,丢了弓弩就驰马回家。

过了乌头门进入庭院,见郑岸环胸正在树下等他,郑岸比起两年前沉稳不少,肤色遭塞外风沙吹了这么久早是成熟的古铜色。

“爹呢?”郑郁赶忙上前问道,跟自己父亲有两年未见,他心中自然是万分想念。

“在卧房,爹说他病了。”郑岸接话走在前面,回头看郑郁,随即问:“你今日去打猎了?”

“这还用爹说自己病了吗?”郑郁呆愣瞬息,心想这还用他说?而后答起郑岸的话:“跟连慈他们一起,风雪路茫茫,我还以为你和爹要明日才到呢。”

郑岸解释走至幽州时大雪封山,队伍耽搁几日,索性入关后就没那么大的雪,队伍也就快起来。对于郑厚礼的病,郑岸只能说:“不知道,快点走吧,他在家念叨你好几年了。”

两人说笑着穿过庭院,来到王府卧房。兄弟俩才走到卧房外,门口的管家杨伯高兴喊道:“二公子来了,郎君,二公子回来了!”

转身兴奋地跑向屋内。

郑郁觉得这激动的杨伯好似不平常,但很快他压下心头疑惑进去。

卧房内,郑厚礼本躺在床上看书,脸色凝重。猛然听见杨管家的话,忙把书藏在枕下,虚弱的半靠在床头,做出一副久病之样。

“阿郁,过来让爹看看你。”郑厚礼看兄弟俩进来,实在不想搭理郑岸,忙把郑郁唤过来,随后看到郑岸那大个子,说:“大郎,你愣在那里做什么?!给我坐下。”

而郑岸在一旁怔了片刻随后在榻上坐下,郑郁没明白为何郑厚礼对郑岸突然严厉,只以为是郑岸犯了错事,并不多想。

他走过去跪在床前,身子前倾,让郑厚礼能好好看自己。

“爹,孩儿来了。”郑郁不曾想郑厚礼真的病了,连眼角都多出许多风霜。

远在江南的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家人,如今再见已是抑不住情绪。

记忆里那双布满厚茧的双手,抚过郑郁的脸庞。他也覆上自己脸上父亲的手,血浓于水的亲情通过肌肤传递。

“回来就好,这两年在江南怎么样?你虽时常写书信回家,可千万遍的书信都不及为父看你一眼实在。”郑厚礼抚摸着小儿子的脸。

“爹放心,儿子在江南一切都好。”郑郁笑着说。

“阿郁,朝堂凶险万分,你要小心言行。此番朝集使回京述职,圣上突召我来,只怕这京中会有变数。”郑厚礼来的这一路上都在想,德元帝召他回京的理由,绝不可能是打了胜仗要赏他,一定是有大变故,敛眉道:“章顺皇后崩,太子似有失宠之势,成王最得圣宠。皇子间蠢蠢欲动,百官之间交错为皇权势力,何其凶险。你若有任何想法,一定要告知父兄,我们也好有所决断。”

这两年德元帝的身子也有下滑之状,谁也不敢保证若在此时出事,朝堂会掀起怎样的波澜?郑厚礼的担心,郑郁明白,颔首道:“儿子明白,五伦在上,我会顾全大局。”

郑厚礼见他这样,于是便开始要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了,他清咳两声,朗声道:“阿郁,其实爹这次来,还有一件事。”

坐在榻上悠哉喝茶的郑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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