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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州富水(304)

作者:锦观 阅读记录

“五娘子倾国倾城,文采斐然,器之爱惜实属正常。”袁亭宜闷闷道,“只可惜,我没遇见一位这样的人。”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赠位妙人娘子给你。”严子善自己感情不怎么样就开始关心兄弟的,于是他问袁亭宜。

被问及的袁亭宜还当真思考起来,不过更多的是思考刘从祁文采如何。他鲜少看刘从祁的诗文,毕竟他认为自己才情最好,大部分时日里都是看他玩刀。

刘从祁冷冷道:“严连慈你怎么那么缺心眼,你怎么不把自己洗干净送他床上去。”

“我俩又不好男风,洗干净躺床上也只能盖被闲聊。”严子善眉心一挑道,“倒是九安你这两年男的不喜欢,女的也不喜欢,你不会有病吧?”

袁亭宜听此话尴尬笑笑。

屋内都是厮混多年的损友,严子善也就不顾及。一时间大家都目光都移在刘从祁身上,其中包括郑郁的好奇神色,没想到离开长安不过两年,他们一下子就有那么多趣事。

刘从祁闭眼咬牙道:“我没病。”

“我不信。”严子善说。

刘从祁看向袁亭宜,笑着说:“则直,我最信你,你觉得我有吗?”

那笑袁亭宜没少在刘从祁要与他欢好时见过,简单来说就是俩字——欠揍。

袁亭宜严肃答道:“没有!”他不能撒谎。

郑郁总觉这两人不对劲,但很快袁亭宜又说:“方才器之说谁的媳妇跑了?”

苏赛生和徐球异口同声:“你的。”

刘从祁:“......”

“砚卿兄,你这两年在江南有什么趣事吗?”袁亭宜马上转移注意力问向郑郁。

郑郁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亏得这时徐球想起家里缺钱,忙把叶子戏拿出来,几人开始说笑玩起来。

叶子戏加美酒,朋友三五往来下,袁亭宜很快就喝多了闹着说不舒服,刘从祁便扶着他去外面的廊下醒酒。

今日的长安冬阳高挂,下午时分最是暖和。金风阙清净后院的廊下,袁亭宜坐在栏杆上,头靠着刘从祁的肩。

望着院里的雪,袁亭宜出神地问:“刘相这两年不是跟你说婚事了吗?你怎么没答应?”

“有什么好答应的,我又不喜欢她们。”刘从祁随意道,“不能因为父母之命,就耽误别人人生吧。”

袁亭宜说:“十一郎。”

“嗯?”刘从祁垂眸看他,答道,“怎么了?”

“你以后的人生是什么样子?”袁亭宜突然问道。

“我的?”刘从祁这一次的眼中现出些许迷茫,他抬眼看向被阳光照耀的屋顶,思索片刻,说:“则直,我娘名讳揽音珠,是戎狄人。”

袁亭宜说:“我知道,你不是说过吗?”

“我想日后回草原,再不济也回凉州的祁连山下。”刘从祁很是认真地说,“我十六岁才来长安,这里比我想象的要繁华,可我不喜欢这里。”

袁亭宜眉心微微一蹙:“为什么?”

“则直,你从小在爱里长大,从未吃过苦,也不知权力对人的诱惑。”刘从祁踢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长安天子居所,权贵云集,那些藏在奢靡下的权力像是一张网将来此的人都困在里面。阿娘说我是草原的孩子,应该回到草原上去。牧马放羊,以打猎为生,来日寻一位最心爱的姑娘过完这一辈子。”

袁亭宜听后抬眼看向他,那双少年永远不知愁滋味的眼睛里划过一丝黯然,他问:“那你寻到了吗?”

“你想跟我回草原吗?”刘从祁不敢去看袁亭宜的眼睛,他在逃避也在害怕。

记忆里的母亲也有双跟袁亭宜一样漂亮的眼睛,可后来那双眼睛满含忧伤渐渐的失去光泽,不再像天上的启明星。

袁亭宜看到刘从祁高挺的鼻梁覆上夕阳的金色,往上看去浓密的睫毛正在因主人心思而扑闪。袁亭宜笑着说:“我不是姑娘,不会跟你离开的。”

刘从祁抿了下嘴,又问:“那你以后的人生是什么样?”

袁亭宜收回视线,看着膝上玩玉佩的手,答道:“以前我想娶一位我爹娘都满意还不管我钱财的娘子,可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刘从祁细细想着那些话,袁亭宜继而又说:“或许,我也不能耽误别人。”

世间事说不出个对对错错,更莫说朝堂上的事,裴文懋因贪污军饷、国库被下旨流放抄家,但刘从祁会是吗?袁亭宜纠结了很多年,他不知道如何去评判一个人的好坏,千人千面他分不出也不知道。

他与刘从祁在一起会忘记这些忧愁与世间杂事,一切都有刘从祁担心。

刘从祁握住袁亭宜的手,望着天际,轻声道:“我有钱,不管你。”

“可你方才还说你要回草原以打猎为生,打猎有钱吗?”袁亭宜没有挣脱那只手。

刘从祁转头看他,严肃道:“有。皮毛能换钱,我喜欢的不是姑娘,则直,要是有机会,你愿意跟我离开长安吗?”

他的眼神不在闪躲,他很是烦恼挠头想了想,又认真地说:“去不了多久,在祁连山下给我娘上柱香就行。祁连山的月、敦煌的莫高窟都是一等一的塞北风景,日后你去何处我就跟着你。”

袁亭宜说:“那刘相呢?你不管他了?”

刘从祁想了片刻,道:“他有刘禔,绝不了后。”

袁亭宜沉吟道:“我想想吧。”

刘从祁眉眼含笑,握紧袁亭宜的手,又转头看向夕阳,说:“明日泡温泉去吗?”

“不要像上次那样就好。”袁亭宜毫不留情地打开刘从祁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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