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从心底里还是感激他的,只要有啥大事,都不忘了烧一摞纸给他,这就是他家的平安符,比啥都灵验。
“想吃些什么?”赵洛泱又问萧煜。
“野菜饼,你做的,黑的,糊的,怎么样都行。”
门外的怀光其实一直都眼观鼻,鼻观心,反正他是啥也听不到,啥也不知道。但是听到他家公子最后这话,他还是忍不住咧嘴,差点“噗嗤”笑出来破了功。
他咋不知道,他家公子这么会哄人呢?可惜了了这些年,要是早点去寻赵家女郎,是不是连儿子都抱上了?
有人是不开窍则已,一开窍……谁也追不上。
……
聂申有时候还是挺佩服赵家女郎的。
这位女郎别的不说,是真的会种地,手底下有个痴痴傻傻的人,整日穿梭在田亩上,给人看农物,现在还领着人引渠、造渠,好像拿
准了,这六州之地都会是他们的,谁也抢不走。
这女郎也是歪打正着,这么一弄,几州的百姓都安稳不少,如果不是确定能保下六州,谁会这么大费周章去伺候田地?
再加上风调雨顺,农物的长势都很好。
真让六州收一次粮食,他们就能自成一处藩地了。
聂申还见到了不少来投奔的武卫军,聚拢的人越多,他心里越是高兴。这些人是因豫王而来,但聂双含糊其辞,还没有将真实的情形告诉大家,等所有人知晓真相的那一刻,会依靠聂双,还是豫王府?
聂申脸上满是笑容,心里冷笑,赵家女郎和聂双这些人还不知道,他将消息送了出去,这会儿太妃也该收到了,到时候聂双等人的准备,会全都落入他们手中。
聂申身上的伤都痊愈的时候,冯国舅的大军终于在利州扎营。
冯国舅带着一支精锐,马不停蹄地到了阶州城下,他急于想要知晓冯成海的消息。
在此之前,冯家派出几拨人过来打探消息,他们甚至还去了吐蕃,但都一无所获。
站在阶州城下等了许久,冯国舅看着城楼上那“萧”字大旗,心中五味杂陈。他怎么也没料到还会听到昌乐长公主的消息。
如果真是昌乐长公主,那成海……可能真的性命难保。
焦急的等待了三个时辰,冯国舅总算得到了城中的回信,当看到信函上的字迹时,冯国舅心一沉。
这字他很熟悉,就是昌乐长公主的字。
当年他随父亲的人去西蕃时,昌乐长公主设宴款待他们。那时的昌乐长公主刚嫁入提伯不久,身上有着属于长公主的高贵和威仪,为了迎接母国的使者,她穿上了大齐长公主的衣裙。
凡是参加宴席的使者,无论官职几品,都受到了长公主的赏赐。
他坐在使臣堆里,仔细地瞧着,当昌乐长公主收到太后娘娘送给她的布帛时,他从昌乐长公主的眼睛里,看到她想要回到大齐的渴望。
而这就是这位长公主的弱点。
一晃过了这么多年,似是因果循环,此时此刻的他也被人握住了弱点,那就是他唯一子嗣的性命。
第441章 难辨
冯国舅将信函收好,吩咐一声:“回营。”
这时候是不可能攻城的,冯家大爷生死未卜,六州内的情形如何也不知晓,不管是谁前来,都要先摸一摸底细。
冯奉知就算再着急,也不会做出冒进的事来。
回到军帐中,冯奉知拿下头鍪,然后抽出了怀中的信函,旁边的亲信和幕僚不敢出声,陪在一旁,静等着冯奉知将信看完。
那封信上本就没写几个字,冯奉知转眼之间就看了好几遍。
“老爷,”幕僚低声道,“可有大公子的消息?”
冯奉知摇头:“信上说,成海一早落入了吐蕃人之手,他们拿下了吐蕃人,却没有寻到成海的下落。”
这跟眼线送来的消息一样。
幕僚低声道:“敢问老爷,这信函是谁写的?”
冯奉知将信函递给幕僚:“您们比对一下字迹。”
幕僚立即明白过来,那是昌乐长公主写的。既然昌乐长公主活着的消息传入京城,冯奉知来的时候自然会有些准备,其中就包括寻找昌乐长公主曾留下的笔墨。
幕僚不敢怠慢,立即将信函压在桌案上,然后俯身过去。两个幕僚凑在一起,其中一个还擅长甄别笔法,两个人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然后对视一眼,都有了结果。
冯奉知看在眼里道:“怎么样?可是一人所写?”
幕僚上前道:“其实看着……略微有些差别,但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更像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人的字迹本就在变化中,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样,只有某些细微的习惯不会变,比如哪笔习惯性的用力道,这些是做不得假的。
“真的是她?”冯奉知像是问两个幕僚,又像是在问自己。
这就是结果?
他不想相信,可这些东西却在他眼前,还有京中传出的御史那边的消息,姜玮当年的种种作为,眼下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当年,他们瞒着所有人做了一件大事,就是将昌乐藏了起来,让她活到至今。
冯奉知攥起了手。
原来冯家一直有这么大的一个忧患,他们却一无所知。
冯奉知深深吸一口气。昌乐长公主忍了这么多年,为何突然在这时候站了出来?是长公主自己的安排,还是背后有人在帮她?
六州之地,一眨眼的功夫就都丢了,朝廷的兵马灰突突地被人撵出来,这都是长公主自己谋算的?
洮州之前出的那些事,从孙集被抓到碌曲守城,她又是怎么做到的?不是说寨子的人不轻易走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