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魔头的白月光重生了(152)
伴随虞妍之言语,众人目光顿时落在卫九思和舒慎之身上。
本来虞妍刚刚归来,便指证卫九思是杀害玉无双之凶手,众人心底也难免有些不可置信。可如今伴随虞妍娓娓道来,这些事情也仿佛并非不可能,在场修士心底亦颇多古怪,渐渐有些紧张起来。
就连慕玉川和刘子期两个烈心门的大长老,此刻也不由得闭上嘴,竟有些不敢分辨。
两人虽是卫九思之心腹,此刻心底也是惊疑不定。至于淳于清所言,二人也并非没有察觉。他们二人之所以备受器重,大约也并不是因为能力出众,而是平庸依顺。
如果卫九思当真要倒下来,这两位烈心门的大长老也未必愿意一道陪葬。
现场也不觉安静下来,众人也不觉凝神听着舒慎之这位雪川城城主倾述。
“那年我年纪尚幼,而且身子孱弱,故而偷偷躲在了九焚异火附近,以此温养自己的身躯。如此虽然不符合规矩,可也是令我窥见一些真相。”
那年舒清容敬重卫九思,知晓卫九思是潜入月蝶族的奸细,故而将卫九思引入了禁地。岂料卫九思本不是什么好人,他渴求力量,对九焚异火动了心,故而想要将这九焚异火得到手。
那自然并非容易之事。
因为九焚异火再雪川城奉养多年,已认舒氏为主,若要易主,除非舒氏一族主动放弃,再添新契。
否则纵然舒清容身死,九焚异火也会自动认下一任舒家族长。
故而卫九思使出手段折磨,逼迫舒清容解契。
这时候舒清容已经知晓必死了,他自然是不允。这不单单是因雪川城舒家之荣耀,还因为此刻月蝶族的血傀儡正在围攻雪川城。
一旦失了九焚异火,那么雪川城一城之人性命也守不住了。
那时卫九思已经疯了,逼迫人的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先是挖了舒清容一双眼睛,又割了舌头,再割了舒清容的十根手指头,接着将舒清容一双手也斩断。
他折磨了舒清容大半夜,却并不知晓舒清容的儿子就躲在一旁。
九焚异火流转的灼热火气搅乱周围气流,也掩住了舒慎之的气息。
可舒慎之知晓发生了什么,那当然亦是一件极可怕的事。
如今舒慎之叙述当日所发生的事情,他略略沙哑的嗓音在众人耳边回荡,竟然有几分令人毛骨悚然:“我当然知晓发生了什么事。父亲被割了舌头,已经说不出话来,我耳边只听着他沙哑的啊啊声,可我知晓,就算这样,父亲也并未屈服。因为卫九思并没有得逞,乃至于气急败坏。”
“后来他便寻出炼魂草,以此炼化父亲魂魄。诸位当然知晓炼魂草是什么样的恶毒之物,那些月蝶族炼制傀儡,第一步就是要化去那人魂魄。这凌迟神魂之刑,那是想也想不出的痛苦。”
“而卫九思之前之所以未曾使用,也并不是因为他心底尚有什么仁慈之念,而是因为他不确定是否会成功。万一将我父亲神魂炼碎,那九焚异火岂不是落了个空?可他折磨了父亲许久,因为久无收获,不免是有些暴躁了。他怕被人发现,也只能去搏一搏了。”
“于是在我父亲生魂将炼为死魂之际,解除九焚异火之契,使他顺利摘下雪川城最珍贵的宝物——”
他指着卫九思说道:“是你杀害我父亲的。”
那日他在卫九思离开很久后,方才悄悄的爬了出来,摸向了地上残缺不缺的尸体。
舒清容双眼已摘,只余下两个骇人的血窟窿,面颊之上也已经沾染了斑斑血污。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敢伸手摸住父亲的面颊。
小孩子的手掌在不断的颤抖。
如今舒慎之的手却没有抖了,他却举起手当众发誓:“我以神魂起誓,今日所言句句是真,并无半分虚假,卫九思是就是杀人夺火之人。倘若我有半句虚言,那便神魂尽碎,家族尽消。”
发完了誓,舒慎之然后说道:“从魏舟到宁玉瑶,这神魂之誓,必然是会应的,难道不是吗?”
这样的言语道出,在场修士都为之一惊。
仔细回想起来,仿佛果真是如此。
修士界虽知晓神魂之誓不可乱发,可谁也没能想到居然会这般灵验。
于是舒慎之再补刀:“所以我之言语,句句真实,未知卫刑主可敢发誓?”
卫九思面颊之上浮起了一缕阴郁的铁青,显得有几分难看。
当然以卫九思的性情,他人前从来没有发过誓的。
不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在他的少年时,曾经也发过誓。
那也是唯一的一次。
那时候他尚不知晓岁月的坎坷,不知晓自己长大后有多么的倒霉。更何况那时候他还有个心爱的姑娘,又正是年少情浓的时候,那情意自然并非泛泛。
卫清菡作为情人,没什么可挑剔的。她样貌俏丽,品行纯良,对卫九思一往情深。那时候卫九思每逢想到她,心里便不由得甜甜的。
那时候,他的世界便得到了满足,以为这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只不过伴随时光流转,时移势易,一个人的性情以及想要的东西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那时节,他真心向卫清菡发誓,说的无非是情人之间的甜言蜜语。
说自己必定是会爱惜她,那些情意绝不会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