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失礼(55)
宋祁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眼神没有什么犹豫地去看我手上的手钏,我的手条件反射般地便往后缩。
眼看着他走过来握起我的手,看看手钏又看看我,意思很明显,你以为我傻?
我试着想收回手却没有成功,咽了咽口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曼娘没必要告诉他这个吧,毕竟是她给我的避子药。
他睨了我一眼,语调满是鄙视,“朕每日里与你睡在一处,能不察觉么?”
”那你怎么知道那是用来避孕的?”这么想着我便问了出来。
“朕拿了去给太医看过。”
他说的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做了偷鸡摸狗之事的觉悟。
我这才想起来,有一日我累极了睡过去依稀记得自己忘了吃,第二日起来却发现药已经没了,我没做他想,只觉得自己是记错了,如今想来......
“我暂时不想生。”
想想这副身子,虚岁也才十八,怎么能生孩子呢。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我,不做声,我只好又道,“不是不愿意和你有孩子,只是我还小,我想等两年。”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是朕着急了,无妨,再过几年。”
他这么一说我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已是二十六了,再过几年后宫依旧无所出,会被言官诟病,风言风语也会传出来。
“要不就过两年吧。”我抬头认真地看向他,觉得自己很深明大义,“是我没考虑周全,没想到虽然我还小,但你老了。”
他眯了眼,几乎是一字一句道,“你方才,说什么?”
我以为他是在激动,重复道,“再过两年?”
“后面那句。”
我依旧不明所以,但还是道,“我没考虑周全,虽然我还小,但是...”
但是...你老了...
老了...
我突然醒悟过来了,连忙解释,“那个,我的意思是,男人一旦过了三十岁,那个...那个啥...质量就会下降。”说完抬头看着他,“你...你懂不?”
他突然笑了,春风拂面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渗人,我欲哭无泪,“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说的那个啥,不是那个啥!”
“呵呵呵。”他阴嗖嗖笑了三声,话锋一转道,“我管你是哪个。”
·
第二日,我终于如愿以偿地赖床了,扭了扭酸痛的月要,接过锦屏递过来的清粥,“周荠那孩子如何了?”
墨离从里间出来,“回娘娘,方才徐太医已经来过了,昨夜没有发烧,饭也进了,气色尚可。”
我点点头,“王兼来回过话么?”
“来过了,只是娘娘还没起,皇上吩咐了不准打扰,奴婢便让他晌午再来,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我其实已经饿过了,略吃了一点东西便停了筷子,“我去瞧瞧周荠。”
·
周荠醒着,大大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帐顶,眼珠转了一圈见到我也没什么反应。
我在他床沿坐下,“可还记得我?”
他的眼珠又转了一下,不说话。
“你的娘亲呢?”
听见娘亲两个字,他终于有了反应,把头转了过来,望着我的眼神里有了祈求。
我只能根据他的反应去猜,“娘亲还活着?”
他的眼睛里突然泛起了水雾,晶莹的泪顺着脸颊往下滑到了枕头上,嘴里呜咽着,声音小小的,“娘亲,救...”
我不知道是要我就他娘亲还是娘亲救了他,再问他却抿着嘴像个蚌壳,怎么也不肯开口了。
无奈我只得又吩咐了照顾他的宫女两句出了屋子。
·
晌午过后王兼又来了,打了个千道,“回娘娘的话,那周荠是内廷司的陈公公经手的,奴才已经把他带过来了。”
“传吧。”
“奴才参见娘娘。”
这陈公公是内廷司的老人,我也缓和了一下语调,“起来吧,本宫问你,那周荠是如何进了内务府的。”
“奴才惶恐,每一年进宫的小太监都是须得身家清白的,奴才都看过籍贯,确认过生卒年,这周荠,送来的时候是个孤儿。”
果然,周大婶怕是已经遭遇不测,那安王的那个玉佩又去了哪。
“谁送来的,送来的时候身上可有戴什么物事。”
“未曾。”
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我查不出什么了,只能等着宋祁那边。
墨离打了帘子进来,“娘娘,安王妃递了牌子入宫。”
“何时?”
“说是等娘娘睡过午觉。”
“知道了,茶果都备齐。”我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两个人,“你们都跪安罢。”
又问了小宫女两句周荠的饮食,略净了面便进内室准备休息一会。
最近怪得很,春日快过去了,我却一日比一日困倦。
·
醒来的时候安王妃已经到了,我穿戴整齐出去她正自顾自吃着点心。
“叫你好等了。”
她并不见外,也知我不讲那些规矩,依旧坐着只嘴上道,“臣妾见过娘娘,娘娘哪里的话。”
我接过锦屏递过来的茶,喝了两口醒了神,“今日怎的想起来来见我?”
“倒不是。”她摇摇头,“是王爷。”
“哦?”
“王爷回府后说让妾身进,看看娘娘宫里的那个孩子。”
原来如此,想来是宋祁同安王说了周荠的事。
我有些感慨,“说来这孩子也实在是可怜,将来也不知...”
“妾身就不同娘娘绕弯子了,今日还有一事。”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突然想说两句话
首先,真的感谢一直在看着这本书的小天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