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盲(63)+番外
“……”
“不信,你舔舔。”
许邵东沉默了。
“许邵东啊,我去查了resta qui 的意思。”她捏着他的脸,“你说一遍我听听。”
无声。
“你说一遍我听听。”
那声音,绵软,低沉,嘶哑,柔情似水。
很远,又很近。
“停驻”
程潇拉下他的手,轻轻笑了。
她说:
“我停下了。”
一扇孤傲而冰冷的大门打开了。
那里,
没有金山银山,没有富贵雍容,
有的,
只是无尽的黑暗,
有的,
只是孤独的荒岛,
我停下了。
那里,
没有明媚春光,没有掌声庆贺,
有的,
只是无数的沟壑,
有的,
只是万众的鄙夷,
我停下了。
那里,
没有鲜花美酒,没有莺歌燕舞。
有的,
只是无上的安逸,
有的,
只是沉静的深情。
我停下了。
……
黑夜里,她亲吻着他的眼睛,弯了弯唇角。
我相信缘分,也坚信命运。
那个忧郁苍白的下午,那个缱绻宁静的雨中,我抢了你的车,撞入了一个沉默而昏暗的世界。
于是,我要用一生来偿还。
许邵东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那是,
黑夜里无羁与绊的呻/吟,
沉默里放荡自由的呐喊。
那是,
一颗孤独的劲草飘荡在自由自在的云中,
一只坚/挺的木舟流动在惊涛骇浪的海里。
温柔和刺激交杂而来,
世界变得沉默而有趣,
感情变得真实而可靠。
似乎,一切,都值了。
**
早晨,程潇热了杯牛奶,放上音乐,坐到沙发上静静地听。
过了不久,许邵东扶着楼梯,缓缓走下来,她侧脸看向他。
哀怨中带着温暖的乐声环绕耳边,她看着他,扶着扶手,缓缓而下。
“程潇。”
“程潇,你在哪里?”
他走进阳光里,程潇噙着笑,望着他。
“我在这。”
许邵东听清了,他摸索着坐到她身旁,手蹭着沙发想要抓到她,程潇覆上他的手,往他身边挪了挪。
“喝奶吗?”
他笑出声。
程潇困顿的看着他,接着立马反应过来,当初在医院,她问过他同样的一句话。
她抿了口奶,不和他说话。
许邵东稍稍侧脸,眼珠子稍稍动了一下,“生气了?”
“没有。”她淡淡的回他。
他闻到了奶香,顺着她的身体摸到她的手,把奶杯拿了过来,一口喝到底,程潇从头到尾就这么看着,觉得有点好笑。
于是,她轻轻的笑出声。
嘴还没抿住,他的嘴唇落了下来,亲吻着她的嘴唇。
我们的味道,夹着奶香。
很迷人。
许邵东忽然松开她,问,“这是什么音乐?”
“The promise”
她补充,“Sercret Garden的。”
“真好听。”
程潇笑了笑,“我很喜欢他们。”
许邵东把她揽到怀里,靠在沙发里。
他面色柔和,轻轻的问,“叫什么名来着?”
“Sercret Garden”
“不是,这一首。”
“The promise”
“什么?”
“The promise”
“你在说一遍。”
“The promise”
“再说一遍。”
“……”
程潇看着他微笑着的脸,瞬间明白了,她低下头,微微弯着嘴角。
“The promise”
“The promise”
“The promise”
**
除了有特殊情况,程潇每天都会晨跑,长安湖小区之所以叫长安湖,是因为它围湖而建,沿着这个湖,是一圈宽敞的小道,道路平坦,只种了一边树。
程潇挽起头发,束在头顶,一身运动服,矫健轻盈,这么一看,像个大学生一样,她一边撸袖子,一边问,“许邵东,你是不是很久没跑步过?”
“我这样怎么跑。”
程潇不说话了,隔了会,去牵他的手。
“跟我一起跑吧。”
他杵着不动。
程潇回头看他,“你相信我吗?”
他笑了下,“我信。”
许邵东的确是很多年没跑过了,是的,一点也没跑过。
今天程潇突然的建议,让他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丧失了长跑的能力,这本来恐惧而不可及,想都不会想的一件事,因为有了她,仿佛变得有些让人期待。
他牢牢的握紧她的手,跟着她慢慢的跑,呼吸均匀,并不累。
空气里拂过的每一起风,扬起的每一阵尘土,浮动的每一粒草木香,那么的清晰。
被一个人带着,你不用去思考,不用去担心,把整个人都交给了她,不会害怕,不会幸苦,这种莫名的信任通过两只手互相的传递,想跟她一直这么跑下去,永远不会停下来。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不是兴奋,也不是感动。
浪漫。
对,是浪漫。
**
程潇的妈妈回来参加施曼云的生日会,她暂时就住在程潇这里,程潇回到家的时候,杨泽站在客厅看一副画,一张看上去很热烈的画,乍一看一片红和白,真不知道画的是什么,但仔细看就会知道,画的是红色的树,白色的雪,许邵东对补色加量多少控制的很好,那红色,不俗,不艳,不脏,灰度正好,亮暗部深浅分明,端庄火热的红色枝桠上覆着层层积雪,看似狂放热烈,却又透露着隐隐的挣扎与不甘,构成一种矛盾的,不恰的,个性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