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诺(200)+番外
施谨说:“你回答我的问题。”
她好不容易排除了禹力外泄资料的嫌疑,结果现在彭甬聪手里的文件让这个结论变成了笑话。
事情还能更复杂吗?
彭甬聪不回答,“你故意对文件进行删减,提供一份假资料给禹力,目的是什么?”
施谨说:“你认为我的目的是什么。”
彭甬聪说:“我做这行多年,见的各种脏事太多了。Vivian,不论你们公司内部在搞什么斗争,你不能拖FIERCETech下水。这是最基本的底线,这话我只说这一遍。”
施谨听懂了,她冷笑,“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你认定我要栽赃你们,拿你们的人当替罪羊,是吗?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
彭甬聪沉默须臾,开口:“许宗元当初为什么走?”
施谨沉默须臾,终于转过头,直面彭甬聪。她已经不再在乎自己脸上的指痕红印会否被他看见。男人此前的许多行为和反应,她直到这一刻才彻底明白。
“你认为他为什么走?”施谨的语气听上去分外平静,“我害的?”
彭甬聪没回答,施谨也没给他回答的机会。话音落的下一秒,她扬起手,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
彭甬聪的左脸迅速肿起几道指痕。他盯住施谨,一字不发。
施谨的表情和她的语气一样平静。她重新抬起手,按上他的左脸,用力地刮了两下红肿的指印,随后将手伸到他的后脖颈处。
男人皮肤的纹路贴在她手心。
施谨说:“你回答我的问题。”
彭甬聪一个字都不答,就着她的动作低下头,找到她的嘴唇,吻了上去。
车里的空气短暂凝滞,像是结成了无形无色的固块。过了很久,施谨感到男人抬手握住她的左脸。
她听见他问:“谁打你了?”
第1章 79. 喜欢
施谨下床前,顺手拉起被子,盖上彭甬聪的赤裸的后背。凌晨五点多,天蒙蒙亮,她没开灯,慢步走出卧室。
这是一套高层大三房,地段不错,南北通透。客厅没有电视,只有投影仪和一百五十寸的天花幕布。洗手间的卫浴装修很标准,壁柜和储物格里收纳着男士用品和各类备品。书房里放着一张两米六长的自动升降办公桌,上面堆着三台显示器,两排排插,还有各种各样的电子配件和电源线。
厨房不小,施谨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四下打量。同样是很标准的装修,厨具不沾油烟,几乎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这套房子的气质极其性冷淡,和床上的彭甬聪形成强烈的反差。
想到昨夜,这水越喝越不解渴,施谨只能放下杯子。
回到卧室,施谨从床边拾起衣物,开始穿戴。彭甬聪动了动,睁开眼,二话不说地伸出胳膊,把她拽回床上。
男人的胡茬扎着施谨的脖子。她的衣物重新落到地上。
彭甬聪的手指触上她还没完全消肿的脸颊,再次问了一遍昨晚的问题:“谁打你了?”
“重要吗。”施谨的回答和昨晚一样,她一边说,一边将两只手伸进被子里。
彭甬聪不得不停止追问。
等到施谨再次下床穿衣服时,彭甬聪问她:“早饭想吃什么?”
“不吃了。”施谨利落地套上裙子,“我还有事。”
彭甬聪掀开被子坐起来,“哦。那我送你。”
施谨瞥向床上。
清晨微光下,男人的这张脸和这副身材让她犹豫了半秒,但也只是犹豫了半秒。在这种时候,她不合时宜地想到他曾经当着她的面接过的那两通电话。他那种温柔的语气,她尚未得到过。
彭甬聪被她这样看着,“你在想什么?”
施谨收回目光,“没什么。”
彭甬聪飞快地冲了个澡,出来后,施谨已经穿戴妥当。他边穿衣服边说:“下周你挑一天,我们补上昨晚的饭。我一三五晚上可以,还有周六或者周日。”
施谨问了句废话:“其它日子呢?”
彭甬聪答了句废话:“我忙。”
施谨披上大衣,“你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好。”
到地库,找到车,施谨坐进驾驶位。她掏出手机,时间太早,宋零诺应该还没起床,她又放下手机。施谨抬眼,目光投向彭甬聪的车。
一三五或者双休,挑一天给她。
其它日子呢?他要给谁?
发动车子时,施谨仍能感到左脸处的微痛。彭甬聪计较是谁打了她,但从头到尾没计较她为什么打了他。
好像她给他的那一巴掌十分天经地义。
施谨想到赵莹。
她不知道赵莹在用尽全力抽她耳光时,是不是感到天经地义,有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痛快。
彭甬聪在刮胡子时,看见施谨并没有扔掉她昨晚和今晨拆开的两包一次性洗漱用品。就像卧室的床上还留着她没穿走的内衣。很难讲她是不是故意的。
他抬手抹掉镜面上挂着的水雾。
昨晚,就在这里,她掐住他的腰问他,你知道自己哪里最性感吗。他说不知道,她于是伸手轻捏他的后脖颈,指尖沿着他的脊柱一路滑下去。
有些场景,他多回忆一秒都是折磨自己。
彭甬聪揩净剃须刀。
他左脸处还有些许不明显的指印。
许宗元当初是怎么走的,答案被施谨的这一巴掌扇得清清楚楚。况且就算还不清楚,彭甬聪又能怎么样。
心里明知高风险,却克制不住地冀望高回报。
彭甬聪想到胡烈对他全新出海战略的评价:太冒进。
他这个岁数,他这个人生阶段,对喜欢的人和东西,对清晰的目标和挑战,不冒进,不all-in,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