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的稍稍迟(118)+番外
没有答案。六六甚至觉得这像极了年少的一场笑话,她小心翼翼收集的这些交集,最后也不过是一场没有敌方的较量。又想起中午她们还对坐着吃饭,似乎也不该这么消极。
六六极费力的在歌词结束之前把自己从这样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并且在心里很严肃的告诉自己:这样患得患失的女孩,是没有人喜欢的。
出了KTV外面夜色已浓,白天的繁华都随着夜幕的拉下沉淀出些许的宁静,马路边的汽笛声依旧,几个男生推攘着说要去吃夜宵。六六看了看时间,她今天翘了补习班,再不回去就要被发现了。
男生们大约是还要去网吧打游戏,倒是发扬了一点绅士风度,陪女生在路边打车。
谈恪就站在离六三步远的地方,六六低头假装玩手机,百无聊赖的划着微博界面,耳朵却分心在听他们聊天。
“谈恪,下个月的数学竞赛你还参加么?”是方燃的声音。
六六竖起耳朵,听谈恪道:“参加吧,有时间的话,你呢?”
“你参加我就参加喽。”
“很自信么方燃。”
“那废话,你等着,过会儿就让你知道厉害。”
他们的话题转的极快,没一会已经聊到了游戏上,方燃接着道:“你可不许使阴招!”
两人说着你一拳我一掌的对打起来,谈恪有两次都差点被推到六六身上。
六六扯了扯嘴角,对他们这种小学生式的较量感到一阵无语。
也有真的幼稚的时候,她想。
出神的功夫她叫的车已经到了,她示意宋心先上车,等其他几人都坐稳之后她才扶着车门准备上去。
正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说声再见,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随即眼前有什么晃过,脖子上已经挂了一枚沉甸甸的金牌。
她有些错愕的回头,谈恪单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挥了挥手,转身跟上已经走远的几个人。
“六六,你怎么了,快点上车。”宋心催促道。
六六定了定神,说知道了。随即心虚的拉上了外套的拉链,坐到车上才开始回味刚才谈恪的表情——
他像是在笑,又好像不是,眉眼淡淡的,转身的时候也潇洒的很。
宋心拿手在六六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哦,我在想,我今天没有去补习班,我妈会不会发现。”
宋心:“……可是你刚才的表情可不像在担心哦。”
六六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脸,“有吗?那我什么表情?”
宋心摇摇头总结道:“追星式半永久笑容。”
六六:“……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视吗?”
宋心嫌弃道:“你这话题转换的也太生硬了。”
六六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的奖牌,仍旧是笑。
宋心嗤了一声,推她一把,道:“谈恪肯定是升附中的,他这个成绩肯定是实验班,你努力点,高中就能和他一个班了。”她说着点了点六六的脑袋,“你能不能动动你这小脑袋瓜好好想想,这么天时地利的条件最后还拱手让人,我看你到时候去哪哭。”
六六终于忍不住问:“我喜欢他,就这么明显?”
“明显啊。再说,学校十个八个挺喜欢他的,也不一定非他不可那种喜欢,很多人也喜欢方燃的。”
六六:“……那你说,他知道吗?”
宋心奇道:“他又不是木头。不过你问他知不知道你也喜欢他……那还真不一定。反正他也没说过喜欢谁,平时也都和男生玩,你就试试么。”
那天晚上是六六平生第一次失眠,耳机里循环播放着今天KTV里录下的合唱版《富士山下》,谈恪唱歌的时候喜欢把声音压低,粤语不是特别的标准,却别有一种情调,像羽毛挠在人的心尖上。
“如若你非我不嫁,彼此终必火化,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价。”
如若我非你不嫁,谈恪,最多是一个青春的代价。
(37)
也是从那天之后,六六就仿佛得了什么通行玉令一般,又开始缠上了谈恪。
有时候是课间,她冷不丁就会出现在六班的教师门口,对着窗口的同学毫不避讳道:“我找谈恪。”
或者她会直接站在窗口朝着谈恪挥手,脸上带着笑,只喊:“谈恪谈恪!”
谈恪的话不多,人缘却极好,一众男生总是挤眉弄眼的把谈恪往外推,谈恪从来不紧不慢的,脸上似笑非笑,挑了眉问又怎么?
等六六说了什么事,比如“借我你的月考卷子”“把你的物理笔记借我一下”,他再点点头,回到座位把东西拿出去。
六六有问过:“谈恪,你觉得我烦吗?”
谈恪当时的表情是一脸错愕。
六六后来总结,那时候的谈恪,脑子里确实是没有半点风花雪月的念头的,不管是念书弹琴还是跳舞,他都做的极好,唯独对感情,比同龄人迟钝太多。
六六虽然比之前主动了许多,却不敢真的表明心迹,心里再恨他是块木头,也只能肚子生一下闷气。
于是任学校里流言满天飞,两人一个装作没听到,一个是真的觉得那些是谣言,倒是旁观者看的一头雾水,好在当时是初三,大家都在全力备考,没那么心思放在八卦上。
为了考进附中的实验班,初三那年六六是真的很拼命,周六周日都没有一刻松懈过,想偷懒的时候就在便签纸上一笔一划的写谈恪的名字,还要小心翼翼的藏着不让别人看到,有时候写完又觉得很生气,刷刷两下划掉,过了一会又忍不住重新写上。
谈恪当初随手挂在她脖子上的那枚奖牌,她找了一个玻璃盒子端端正正的锁在了里面,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眼。她也问过谈恪这个奖牌,谈恪说:“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