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相师(10)
黑漆漆的环境里,我手电就像聚光灯样一下把眼前的任大民给锁定了!
锃光瓦亮的啊!
任大民耷拉个脑袋似睡非睡的还在走,但此刻,后脖颈上是让我真真切切的看到跨骑着一个人,女人!
她穿着身旗袍式样的肥大褂子,白色,头发很长,发髻乱糟糟的梳着,脸低垂着,长长的碎发就飘荡在脸颊旁边,让我看不清长相,手很黑,青紫的指节就抓着任大民后脑勺的发,骑马一般似在指挥着任大民的行走路线……
“精卫,你说话啊……”
任心的嗓眼儿里跃起哭腔,掐的我胳膊都疼,“我爷在哪了,我爷在哪了?是我爷缠着我爸吧!”
“你爷在……”
我直勾勾的看着任大民,浑身的血都凉了……不是冷的,而是一种骨子里渗出的凉,要怎么说我看到的东西?
一个盘着凌乱发髻的女人正骑着她爹的脖子,而她故去的那个爷爷现在却是被他爸踩在脚底的?
脑门子麻的啊,坟包子不见了,我看到的就是平地,任心他爷就趴在石碑后头,脸朝下一动不动的,而任心他爸,就扛着那个女人踩着他自己亲爹的后背走来走去……
马杀鸡似得!
关键是她爷并不享受啊,埋在地上的脸隐约的发出哎呦哎呦的低沉声音,半死不拉活的,不对,她爷本身就是噶的啊!
我去!
这种情况大腿根儿是要掐谁的啊……
“……”
我说不清自己的反应,浑身发凉间骨子里像是还要确定,确定自己是不是幻觉!
任心在我耳旁叨叨什么我没听清,只木木的抬高手电,用力的照着那女人的侧脸,幕地,那女人居然把头转向了我
只一瞬,我就瞪圆了眼,那女人只有半张完好的脸,青黑色的,另外半张完全就是骷髅,骨头好像是年头长都被腐蚀了,青苔遍布,坑坑洼洼的,眼眶子那就一窟窿,黑黢黢的,里面好像有什么正在动,仔细一看,塞得满满的都是还在蠕动的蛆虫!
“呕~”
我胃里作呕,差点吐了!
脚下微微一退,手电上的光束就这么从女人的脸上穿了过去,照到了坟后面的树,但女人的身体还在,小腿仍在任心他爸的肩头处挂着,褂子下的裤腿太长,晃荡着,没看着脚!
“是,是……鬼……鬼鬼……”
我彻底崩溃,“大奶奶诶!”
☆、第9章 谁能扛了?
要疯了!
眼球强烈伸缩之下我扯着任心扭头便跑,任心听到我喊鬼也吓得尖叫连连,在我旁边不停的问着,“在哪了,在哪了!!”
“在你爸身上啊!!”
我喊得声音都要劈叉了,拖鞋掉了都顾不上,连滚带爬的往山下冲!!
妈妈呀,要血命了,谁见过这东西啊!
跑到一半的时候我听后面树杈咔咔响的厉害,拿着手电回头一晃,那女人骑在任大民脖子追上来了!
“妈呀!!”
这一声是任心发出来的,我跑的呲牙咧嘴的回问,“任心,你也看到啦!”
吓人不说,太恶心了!
“我爸太吓人啦!!”
任心嗷嗷叫着回我,“他怎么都会飞啦!!”
这倒是给我提了醒,刚才我只注意那个女人了,没发现她爸的闭着的眼睛已经睁开,眼珠子黑白眼仁都分不出,血红的一片,眉头诡异的挑着老高,恶叨叨的,牙齿还在嘴里生磨,要吃人似得在我们俩身后二十多米的位置狂追!
任心说是飞,我觉得用健步如飞四个字更加合适,任大民就跟不知道疼似得,后脚跟不落地,直挺挺的朝前奔,遇到树杈也不躲,身体和脸撞的树杈子嘎巴直响,扛着那半张脸的女人生生的追着我们!
“鬼上身,这就是我大奶说的鬼上身!!”
我边跑边喊,老话说的对啊,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洗澡,常跟先生混,迟早会见鬼!
不敢再回头乱照,听声越来越近我和任心就只剩玩命的跑,手电光胡乱的摇晃着指路,天黑,小路还陡,刚冲出树林我就感觉到肩膀被手一抓,于此同时,任心也是尖叫一声,“精卫!!”
侧脸一看,任大民粗糙的大手左右抓住我和任心靠在一起的肩膀,我看不清自己的,但清楚的看到任心肩头有火光倏~地一下摇晃着就要熄灭!
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了大奶奶的话,人有三把火,走夜路时尤为要注意,有人在后头喊你不能答应,更不可和旁人打闹让他碰你的肩膀天灵,只要灭了一把,就会被脏东西上身勾魂!!
“滚开!!”
我来不及思考太多,一时间血气上涌,被鞭子抽打过的肩头更是火辣疼痛,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回身就将任大民抓在任心肩头上的手拽了下来,掌心碰到任大民的手腕,冰块一样的凉!
没待我在发力,任大民肩头上的女人就发出了一声类似动物的低吼,一股灰锵锵的陈年的霉菌味道顷刻入鼻,两三秒的功夫,任大民就脚后跟抬着,半跳跃平移似得退了十多步!
“咳咳咳!!”
我被浊气呛得咳嗦,对任大民的反应却有几分诧异,他退开了?
是……怕?
他怎么会怕?
怕我?
“精卫……我冷……”
旁边的任心发出声音,手不停地捂着自己刚才被抓到的肩膀,月光下,脸色白了不止一层,哆嗦的似乎掉进冰水里刚捞出来,“我爸刚抓的我好冷啊,好冷……我要冻死了……”
“冷?”
我愣了一下,这话应该我说吧,拖鞋都跑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