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婚(75)
“我不知道你有做骗子的潜质。”
“那晚那个电话,想没想过如果是最后一个,我知道后会怎么想?”
“恨你,更恨我。”
她看到他戴的面罩上的雾气重了一分,知道他动了情绪。
“很疼吧?”她又问了一遍,“疼就不用忍,你捱不了哭出来,我也不会笑你。”
“你可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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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之汶这话一落,席宴清忍不住翘唇。
可真得疼。
他想扯掉自己的呼吸面罩和她说说话,可他对自己目前的情况隐隐有数,不想做些会让她更担心的事情。
他拉了下霍之汶还没有撤回去,依旧放在他手畔的手。
示意她看他。
死过一次,做好过再见无望的心理准备,此刻他变得急于想要表达。
霍之汶顺着他的力道看向他的手,而后将视线放回他的脸,他的眼睛。
面罩上的雾气不影响她看清他慢慢地在动唇。
她读出那三个字。
他在说:我、想、你。
霍之汶摇了摇头,告诉他:“看不懂。”
席宴清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他又扯了下她的手。
再度启唇尽量让自己的口形清晰,让她能捕捉到些许细微低弱的人声:“想——你——了。”
可霍之汶依旧是适才那种反应:“听不到。”
席宴清忍不住再度笑起来。
那笑霍之汶只从中看到喜悦和了然。
他启唇有些费劲,她并不想为难他。
可又控制不住。
她看到他一字一字慢慢地在说:能——不——能——等——我——好——了——之——后,再——欺——负——我?
她在欺负他吗?
不。
霍之汶再度站起身。
她的手搁置到他的呼吸面罩之上,轻轻将其扯了下来。
她微俯下/身,将自己的唇,印上了那双适才在她眼前不断开阖的他的唇瓣。
她只想吻他。
☆、第43章 偷鸡摸狗
第四十三章:偷鸡摸狗
叶落地黄,秋至秋回。
雪落霜降,冬寒冬盛。
倏尔已过数月,新年已过。
席宴清在医院呆了许多个日夜,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中间历经了多次大小不一的手术,一度凹陷下去的脸颊,终于在漫漫冬日,有了血色。
这是霍之汶有生之年度过的最为心无杂念的一个冬天。
抛开沃刻的种种事务,霍书总部她也迟迟没有到岗接手,她每天漫长的二十四个小时,惯常活动在眼前的生物除了流沙,只剩下席宴清。
这起意外的调查结果也在这漫长的数月中有了结论,是如陆地所料的那则交通事故的肇事方家属所为。
动机明确,肇事车辆和肇事者以及凶器都已经出现,近乎板上定钉。
只是手段凶残,慌不择路。
手里握一只笔,掌握着引导舆论的话语权,可做新闻这条路着实不好走
没有人明确提出任何意向,但近来truth的文章风格比之前略显温和,算是一种妥协。
如陆地,不希望席宴清的血白流。
可到底还是夹杂着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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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在席宴清情况转好之后,现身医院过一次。
truth还在正常运转,可席宴清在筹备的收购计划,因他的重伤多有停滞。
商陆来的时候,席宴清已经等了他很久。
陆地已经告诉他,霍之汶从truth调取了近些年所有涉及利益纷争的报道。她在为他做些什么,他更不能在原地不动。
他希望自己也能走得快一些,去缩短一下落后于她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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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之汶不在,商陆乍见到席宴清比此前在警局碰面时瘦削了许多的面庞,眉峰紧蹙:“你周围到底存在多少小人和精神病?”
虽是冬日,可商陆驼色的长款大衣内也仅仅是薄薄一层领口大开的黑衬衫,他手臂随意地撑在病房的墙上,倜傥外露:“久别重逢。一次警局见,一次医院见,下次准备哪里见?”
他摇摇头语无禁忌:“该不会直接太平间?”
“我无意接班,商家总还要留一个新一代能给爷爷和我父亲指望,让他们以后统统能入土为安。小宴,你得好好活着。”
席宴清眉目深敛,忍着听到商陆随意加给他的那个称呼带来的不适,唯有眼神深邃:“不要随便给我按名字。我不会是他们的选择。如果大哥还活着——”
商陆并不认同,即刻截断他的话:“阿浔更志不在此。商家祖辈打下的那片江山,你父亲,从小叔叔他开始,就对此不屑一顾,专心做他白手起家打造的千商酒店。爷爷和我父亲也想让他在外面摔几个跟头,让他甘心回去,可没想到他和商家反而越走越远。”
“你死过这一回,有些事情该试着放下,不要过于执着。”
当年千商倒闭和商寅坠楼的结果已经无法改变,商政和爷爷商誉远在海外并未及时有所作为也是事实。
甚至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千商和商誉所创的ssi之间存在联系,否则不会在ce9602航班坠机后对千商落井下石的那般彻底。
这是一个膈应人的事实。
商陆自知让席宴清当做全无发生过有些艰难,可他接了商政的“圣旨”,还得劝。
他这话落,席宴清侧首看他:“打过腹稿还是纸稿?”
“这段台词挺长。”
商陆差点没能消化他的话:“我说了这么多,你只当我在演戏?”
他邪魅地勾唇:“我只让别人背台词,只导戏。给我男主我都不会演,更不用说男配了。你好好养着,想想我说的话,春节时商政他老人家会从加拿大回来,你需要做好随时会偶遇他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