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宁待放(150)+番外
于是,苏其正、宗氏与秦氏三人便一同坐在了前厅的高椅之上。
苏婉宁在徐怀安的搀扶下走进了前厅,正心怀紧张的她一进前厅便瞧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秦氏身旁坐着的人正是苏其正与宗氏。
爹娘都高兴的不得了。尤其是宗氏,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发着颤,与方才送别苏婉宁时的泪容全然不同。
苏婉宁心中的紧张霎时烟消云散,她侧眸望了一眼徐怀安,美眸凝着喜极而泣的泪。
喜婆们高呼一声:“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对拜之后便该是送入洞房,喜婆还来不及喊时,那如孔雀开屏般的新郎官又一次握住了新娘的柔荑。
满堂的宾客们已经见怪不怪,梁国公府成亲的规矩着实有几分奇怪,不过也不算太奇怪,左不过是新郎珍视新娘一些,也不算什么大事。
新郎再高兴也至多只是握一握新娘的手而已,这可是霁月清风的徐怀安,总会在意旁人的目光,再不会做出更出阁的事来。
然后。
前厅正中央立的徐怀安忽而俯下身,在苏婉宁唇上映下一吻时,厅里厅外站着的宾客才算是看明白了。
这一位是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目光的,他只在乎眼前的新娘而已。
这场婚事有太多足以称道之处,直到许多年后,徐怀安与苏婉宁的一双儿女都渐渐知了事,还有人在宴会上谈论起这场婚事。
时有文人诗兴大起,作诗道:“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②。”
(正文完)
第63章 番外(一)
徐怀安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苏婉宁。上首的秦氏、苏其正与宗氏俱都偷偷一笑。笑意盈润间, 宗氏悄然握住了苏其正的手,不必出言说些什么,苏其正已能明白她心底汹涌的情.潮。
秦氏与宗氏都是过来人, 犹记得自己当初成婚时心里忐忑又难安,迎着诸位宾客打量的眸光, 身边立着的夫君又是那般的陌生, 她们的一举一动里都带着小心翼翼。
像今日徐怀安这般紧紧地攥住了苏婉宁的手, 陪着她面对一切陌生的宾客与环境, 哪怕旁人会非议、会对此议论纷纷。
可徐怀安根本就不在乎。
他都不在乎,秦氏还要比他更洒脱几分, 定然也不在乎此事。
礼成, 喜婆们犹豫了半晌便上前去要把苏婉宁送去梁国公府后院的婚房, 只是徐怀安如门神般立在苏婉宁身旁。
喜婆们不敢轻举妄动, 万一这位徐世子又生出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来,她们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倒不如静等一等, 看看徐怀安有没有什么吩咐。
出乎人意料的是, 徐怀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个喜婆, 回身用能溺死人般的温柔语气与苏婉宁说:“我还要应付应付这里的宾客, 你先去屋里等我。”
“应付宾客”?瞧瞧他这淡漠的语气, 就仿佛今日来梁国公府贺他新婚之喜的这些宾客都是无足轻重的人一般。
喜婆们立时扶着苏婉宁往松柏院走去, 一路上苏婉宁脸颊处滚烫得厉害, 连与喜婆们攀谈都是不敢。
方才徐怀安吻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他的吻, 是因在婚堂上亲吻彼此于理不合,并非是出于不愿。
可当他的吻落了下来, 苏婉宁却是本能地攥紧了他的手掌,阖上眸子回应了他的吻。
一吻作罢, 苏婉宁才后知后觉地害羞了起来,前厅里宾客众多,所有人都瞧见了徐怀安吻她的这一幕。
总有些不怀好意的人会将这事编排的极为难听。
苏婉宁虽在徐怀安的劝哄下渐渐地不那么在乎自己的名声,可她依旧十分在乎徐怀安的名声。
所以她便在即将走进松柏院正屋时,问了喜婆们一句:“今日的事,会传的沸沸扬扬吗?”
喜婆们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只见苏婉宁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便猜出了她心中所想。
“夫人实在不必担心此事,也不该将此事记挂在心上。您与徐世子是琴瑟和鸣的夫妻,做什么都不用怕外人非议指责。”那喜婆如此道。
这话一出,苏婉宁颦起的柳眉立时松泛了几分。
她笑盈盈地望向了那几个喜婆,只说:“姑姑说的是,婉宁受教了。”
喜婆们也为京城里不少世家贵女主持过亲事,却甚少能遇到像苏婉宁这样笑意和煦,与奴仆说话时也和风细雨的女子。
怪道那位眼高于顶的徐世子能这般痴心地爱怜着她。
说话间,几人已走进了松柏院的正屋。
这不是苏婉宁第一次踏足这间屋舍,可上一回她不过是囫囵般地住了一夜,没有细细地打量屋内的陈设布局。
如今换了个身份走进松柏院的正屋,苏婉宁甚至能听见自己清晰无比的心跳声。
她凝眸觑见了内寝里处处透着喜意的摆件,铺着喜被、扎着喜彩的镶云石架子床,床榻一侧的鸳鸯戏水插屏,梨花木桌案上一水的红玉茶盏。
她笑着走到了床榻旁,喜婆们唱念了几句,月牙和丹蔻便拿出了早已预备好的团扇。
苏婉宁端坐在床榻外侧,以团扇覆面,柔顺沉静地静等着徐怀安的出现。
喜婆们指点了她几句洞房花烛夜的忌讳,只略说了几句话,便道:“想来徐世子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应是不在乎这些民间的俗话。”
苏婉宁却听得津津乐道,并叹道:“原来新婚之夜不能说‘疼’、‘死’、‘离’、‘分’这样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