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想你(19)
桑枝有意提醒,又是满眼提防,落在江肆眼里,惹得他闷声哼笑。
跟他在这儿装清高。
江肆打量似的目光扫过桑枝浑身上下。
她独居在家干了一天的活,浑身湿溻溻的黏得很,刚换了身清凉的衣服准备洗澡。
一袭吊带裙贴在身上,领口拉的极低。
桑枝天生腰长腿细皮肤白,一双笔直小腿露在裙边下,白晃晃的惹得江肆眼底汹涌愈烈。
可真勾人。
他有意上前一步,桑枝怔了下,似是察觉到他的意图有意避开了他。
江肆意外扑了个空,突然在桑枝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他脸色一沉,有着被人拒绝后的隐隐火气。
很不爽。
江肆堵在门口,掀起眼皮子瞧着桑枝漠然的将肩膀上披着的毯子拉至胸前。
“怎么
?”
江肆神色慵懒,似笑非笑的盯着桑枝瞧,“几天不见,跟我玩上欲拒还迎了?”
他打定主意,认定桑枝就是在故意玩招数钓弄他。
她哪里是个安分的?
见江肆误会,桑枝拧了下眉头,云淡风轻的疏离道,“你想多了,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无聊,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没什么意思,不想跟你继续玩了。”
摆明了要划清二人界限。
语毕,桑枝未曾多看江肆一眼,朝一旁让了让,抬手就要关门。
下一秒,“嘭”的一声,门被江肆抵开,他一手撑着门,整个人挤了进来。
桑枝被他这股子冷意吓了一跳。
江肆向来厌恶她,过往对她避之不及,生怕她缠上来无休无止,恨不得她离他越远越好,她不明白江肆这副样子是做什么。
见他浑身酒气,桑枝略有僵硬,很快的调整好状态,语气凉飕飕道,“江肆。”
她难得连名带姓的叫他,语气毫无缱绻多情的滋味,“你要耍酒疯也别在这儿。”
桑枝分外冷漠的警告他,“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江肆当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个看似破旧不堪,却装载了他过去无数回忆,又将他从幸福云端上打落的地方。
他这人向来恩怨分明,这里的原主是于他有恩,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但恩主不是桑枝,她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利,险些害了他一条命。
提及此事,江肆恨得牙痒痒,他再也不能按捺心
中积攒的多年怒意。
他反手重重的甩上门,关门的那一刻,他无视桑枝眼底的惊愕,缓慢踱步的将桑枝整个人抵在冰冷的墙角,无视她眼底的惧意。
他沉声道,“桑枝,你有什么资格提醒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江肆垂眸,漠然的打量着她的眉眼,神色凌厉的好似要一眼看穿她虚伪的内心。
如今的桑枝浑身镀金,对外更是腰杆挺的倍直,和过去在泥沟里讨生活求生存的她相比,天上地下的转变令江肆都忍不住揣测她的心到底有多狠,可以为了富贵名利泯灭良心,至所有对她的有心人于不顾。
就为了回到桑家,当那个高高在上的桑家大小姐?
值得吗?
江肆突然笑了,“时至今日,我一直都想问问你。”
桑枝置身于江肆的投递而来的阴影下,怔了下,下意识道,“什么?”
他抬起手,似是细细抚摸着桑枝的侧脸,语气轻而缓慢,“你说你当年谁也不要,不要我,也不要她。你挖空心思的要回到桑家,废了这么多的力气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看桑家也对你没多好,不还是把你赶回这里当了个野孩子?”
闻言,桑枝被“野孩子”三个字惹得脸色微变,她有意回避,江肆的手划至她的侧脸,突然捏狠了她的下巴。
不让她逃。
他漠然的看着她,踩着她的心尖,一字一句的提醒她看清现实。
“无人问津的私生女。”
第24章 了
“私生女”三个字如同针扎般戳进桑枝的心尖上,她呼吸一紧,连望着江肆的眼底都透露着不加掩饰的冷意。
桑枝下意识的举起想要挥扇江肆耳光的手,却在落下那一刻,猛然滞在他的脸庞未动。
江肆漫不经心的戳痛她的伤疤,根本不在意她这一巴掌是不是会落在他的脸上。
他不在乎苟活,他是纯心要来恶心她。
桑枝气的有些发抖,咬唇恨恨道,“江肆,谁都可以讲这种话,唯独你不行!”
江肆是最知道她过去的那个人,他明明知道现实和真相是悖论,可他同那些人一样无端指责着她。
她的母亲干干净净身家清白,她从来都不是破坏人家庭、见不得光的肮脏产物。
可泼了她们一身脏水,还要剥夺他们原本安宁幸福的那些人,都在不曾亏欠愧疚的活着!
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凭什么!
凭什么承受痛苦骂名的是她,是她们!
“江肆!”
桑枝眼角泛红,“你别忘了,我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全都是拜你所赐!”
她咬牙,一字一句满是恨意的提醒着,“是拜你,拜你一家所赐!”
如果不是遇见他,她原本的生活不会被搅乱的天翻地覆,她连最后的亲人都没了。
江肆从来都不是她的避难所,他是她见不得光的青春中,最为痛苦来源的催命符!
“所以。”
桑枝掀起眼皮子警告他,“我不快乐你也要跟着痛苦,反正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
既然要背负骂名的下地狱,那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江肆怔了下,他掐着嗓子下巴的手微微松了力气。
他个子很高,这会儿背对着灯光挡在桑枝身前,二人被迫置身于昏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