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想你(70)
是这间房子,不是他。
直到这一刻,桑枝还要逼得他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逼得他不得不开口提出来。
真冷血啊。
到底是谁辜负了谁,又到底是谁对谁难忘!
可这话落在桑枝的耳中,就是彻头彻尾的无耻威胁,“江肆,我恨你!”
她几乎词穷的骂不出来,“为什么要欺负我呢,我犯了什么错,我又有什么错?”
桑枝再也憋不住,泪眼朦胧的看向江肆质问着,“这里是我妈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你可不给我,也可以让我花钱买,我没想占你便宜,你也没必要这样恶心我!”
“我只是想要一个家,为什么你们都不让我如愿!”
桑枝歇斯底里的控诉着命运的不公平,连同今日所受的委屈,令她彻底崩溃。
江肆眼底情绪晦暗不明,他挑了下眉,漠然的看着她泣不成声,“桑桑。”
他念着她的乳名,“我给过你的。”
顿了下,江肆眼底划过一丝阴霾,将手中被血浸透的棉签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抬手擦了擦桑枝挂在眼角的泪珠。
他望着桑枝的眉眼,眼底不见半分怜惜,却是漫不经心道,“可惜,是你自己不要。”
桑枝心下一颤,不明白江肆这句话是何意思。
可他细细的替她擦掉眼泪,“别哭了,哭多了眼睛该肿了,就不漂亮了。”
“再说了。”
江肆垂眸,替她贴好新换的纱布,慢条斯理道,“这些都是你自找的麻烦,往后的日子,你还得慢慢熬,熬到我高兴为止。”
谁也别快活。
第70章 重
桑枝不记得江肆是何时从家里走的。
说到底,这房子还是他的,闹到现在,他仍旧来往随意,她也没法子拦住他。
换锁都没用。
更何况,江肆这个人一向是不计后果疯惯了的,她懒得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辨别过往的是非对错。
讲不清。
以他们的关系,有些事儿,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交代干净的。
但桑枝也没想到江老爷子会突然派人来请她去老宅坐坐,她才刚下了手术台,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掉,就被江家司机堵在了医院的走廊。
司机是个年轻的生面孔,桑枝不认得,被堵在门前,她还以为是患者的家属。
冬季的寒夜本就来的早而漫长,外面洋洒洒的下着雪,走廊里透着股逼人的冷意。
桑枝有些疲惫,满是困乏的揉了揉眼睛,正欲和对方交代着手术情况,抬抬眼就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江宅的管家。
桑枝认得他,曾几何时,她能够成功的从江城这个是非地脱身,还是承了江家的意。
早些年,她就是被这位在江家做事多年的刘姓管家给一路送了出去,说到底,这位算得上是江老爷子的心腹,为人办事干脆利落很是妥当。
他的话就是江老爷子的意思,个别时候,连江肆都拿他没办法。
望着那张被岁月雕刻的苍老面容上满是锐利的眼眸,四目相对之际,桑枝有着瞬间的僵滞。
他会来,就意味着江家老爷子出面了。
桑枝说不清又在何
时不经意间的触碰了江家的霉头,自她回来之后也同江家井水不犯河水,她对于曾向江家的做出的承诺,如今也是缄口不言只字不提。
她是枚乖顺的棋子,既没坏了江老爷子立下的规矩,也就不怕对方登门前来算账。
但说到底,她总要称呼对方一声“刘叔”。
桑枝稍收拾了下,想了想,还是迎上去,不咸不淡道,“刘叔,好久不见。”
老刘则显得过于直接,“桑小姐工作辛苦,时间不早,我就在外面等你,一会见。”
干脆利落的交代一句,全然没有要和桑枝闲聊的意思,也没有争取她意见的余地。
说到底,无所谓她愿不愿意,她都必须去。
老刘转身走的干脆,桑枝望着他和司机一前一后的背影,不免蹙了蹙眉头。
也不奇怪,老刘承的是江老爷子的命令,彼此之间私下又没什么忘年交情,能有什么好寒暄的。
她对外的印象一向自私利己,以老刘那古板的性子,不唾弃她见钱眼开就不错了。
哪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只是看这情况,江家这一趟,她今天是不得不去了。
望着窗外寂寥的夜色,桑枝突然很想给江肆打个电话,将这个事儿告诉他。
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江肆他日得知后,又要开始戳她的脊梁骨,明里暗地的讽刺着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拐着弯的要同江家拉扯上关系。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在江肆眼里,怎么都是她
别有用心的在算计。
桑枝不加犹豫,换下手术服后回了办公室,拿到手机就给江肆拨去了电话。
然而“嘟嘟”不过三声,就被对方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桑枝耳边充斥着冷冰的机械女声。
显然,江肆是故意不接她电话的。
桑枝望着手机屏幕上那串烂熟于胸的数字,想了想,无所谓的将手机扔进挎包里。
她通知了,是江肆不领情,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便了。
待桑枝穿戴好厚重的羽绒外套,正对着镜子很是行动不便的围着围巾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哗啦”一声的大力拽开。
桑枝一手拎着围巾的一边,很是费劲的偏过头看去,就见穿这件白大褂的陈燃缩着脖子一股脑的溜了进来。
他忍不住嚷着,“冷死了、冷死了,停尸间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陈燃一面嘟囔着朝着手心哈了口热气,在看见桑枝的一瞬间,他明显错愣了下,“桑妹妹,你还没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