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少帅(197)
但是后来,却情不自禁被顾清笙吸引,时刻关注她的动向,也狠不下心对顾清笙动手。
他曾经还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举动,那会儿好像是因为顾清笙在灵台寺中了枪,他得知是青头帮的人干的,便将青头帮的那个傀儡亲手杀了,随后扶持另外一个不太听话的人上位。
他知道这样做对自己是不利的,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都舍不得动的人,怎麽会有人不知死活朝她开枪呢?
顾方静错愕地看着易鹤亭,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二少,不走就是死路一条啊!”
“我母亲被关押在前头左转的第一间牢房裏,四弟在第二间,麻烦顾三小姐替我带他们一起走。”
易鹤亭想趁着最后,为自己做下的孽赎罪。
顾方静见他神色坚定,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小声道:“二少,我尊重您的决定。”她顿了顿,飞快地垂下头:“我希望您能活着。”
顾方静说罢,将牢房的钥匙交到易鹤亭手上,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牢房,去找四姨太和易四少。
她其实心底还有很多话想说,但她可以等,等他回来。
易鹤亭垂眼看向手心的钥匙,眸光渐深。
……
一个礼拜后,顾清笙在国外买的新式军火到了。
易恒欢亲自带人去码头接货,接着与带货人核对数目和枪支,确定无误后,吩咐手下一箱一箱的搬运。
他站在甲板上,迎着海上的凉风,莫名想到顾清笙回国那天的场景。
那会儿他浑身是血地挤进了她所在的船舱,得她搭救,才能顺利劫走萧岐手上的那批货。
命运真是个神奇的东西,那时候,他们谁也不知道,一次短暂的交集,会让他们彼此牵绊一生。
小姑娘出国前交给自己的信上只有四个字:等我回来。
他甚至能够想象到她写这四个字时傲娇的神色,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他一直将她写的信带在身旁,想她了就拿出来看看,哪怕见不到人,看看字也是极好的。
这些日子,他很想她,尤其是夜裏的时候,想到睡不着。
有时候会特地腾出时间回督军府,翻出抽屉裏的婚纱照,一张一张地仔细看,每一眼都当成最后一面来看。
当指尖轻轻摩擦着照片上小姑娘精致的面容时,脑中在想:若是此事过了,他侥幸活下来,他和小姑娘一定要再去拍一回婚纱照才妥当。
当时他脸上戴着碍眼的面具,如今瞧起来,真是怎麽看怎麽不舒坦。
其职
新式军火到手后,易恒欢不再束手束脚,反守为攻,缜密布防后主动出击。
这场仗打了整整半年,转眼,就从骄阳似火的六月变成了大雪纷飞的二月。
民国九年二月十六,胡军粮草供应不上,于城外惨败。
双方停战谈判,拟草和谈书。
原是南方的探子打听到胡军交界粮草的时间地点,提前让易三少带人僞装成胡军,先一步劫走了他们要接应的粮草,随后还引他们自己人内讧。
军心一乱,又没有饱腹的粮食,胡军定然撑不住多久。
徐方湖是出了名的贪生怕死,前面本就被铺天盖地的国际舆论压得他喘不过气,眼下胜负一出,立刻就派了使节前来和谈。不仅承诺将十座城池悉数奉还,另加白送十万粮草,态度十分友善。
易恒欢心知再打下去他们不一定能占得什麽好处,他们这边虽是赢了,但也损失惨重,打了这麽久,兄弟们也都累了,倒不如顺水推舟。
于是,他在和谈书上加了一条,南北双方起码二十年内,任何一方都不许主动挑起战争。
战火纷飞的年代,能换来二十年的和平已是不易,这也是易恒欢能尽的最大的努力了。
这场仗,牺牲了很多人,城外的鲜血染红了半片天,城中一片哀嚎,街道两侧入目一片白幡,妇孺的哭声凄厉悲怆,不知多少个家庭失去了顶梁柱,多少孩子没了父亲、兄长。
环城苍云山脚下。
这裏摆满了一具具白布掩身的尸体,足足有六千人,但这还不是最后的数目,依旧有源源不断的战士被送往这裏,快要摆满了整个山头。
鲜血渗透了脚下的泥土,血腥味浓郁难闻,画面更是惨烈得让人不忍直视。
易恒欢身上穿着军式披氅,负手站在风口处,长身玉立。
风儿轻轻吹动领口处的细毛,凉风朝他面上侵袭,他却一无所感,笔直地站着。
“报告总军长,有情况!”
一小兵僵着脸,扯开嗓子彙报。
易恒欢轻侧了侧身子,哑声问:“说。”
小兵犹豫片刻,低下头。
“还请总军长移步。”
易恒欢心口微颤,面容冷了下来。
小兵带着他走到一处尸体前,蹲下身一把掀开掩住的白布,随后恭恭敬敬地低着头退到一边。
易恒欢眉头微皱,目光缓缓落在那张惨白又了无生气的脸上,随后变得複杂。
“移到督军府吧。”
易恒欢轻轻闭上了眼,那具尸体是易鹤亭。
人死为大,过往的他已经不想追究了。
易恒欢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派人去查,才知道易鹤亭是为救一个姑娘死的。
那日顾方静只带走了四姨太,易鹤亭和四少一同留了下来。
他们二人通过萧歧,加入了义军的行列,倒也杀了不少为非作歹的胡军。
据那个姑娘说,那日她们全家出城逃难,在路上碰到了巡逻的胡军,她的亲人全都死于胡军枪下,她自己快要被胡军侵犯的时候,有一个男人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