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综]我做白骨精那些年(113)

作者: 我欲醉眠 阅读记录

啊!曹胤吓得往后一仰,靠在竹子上:“她竟真的动了。”

素流尘很笑道:“公子莫怕,她虽为异类却无坏心,只是执念过重了。”

曹胤缓了一会,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所谓叶公好龙,我也不能免俗。若说容貌,她确实与我家人有些相似,只是家族庞大,我也不知她会是谁。”

玉骨:“此画已经有七八十年了,得是你的祖辈女子了。”

曹胤苦了脸:“那我就更不知了,祖辈女子皆已亡故,我的祖父已经是那一辈最幼之人,也已亡故了。”

“哦,那麽有没有事迹动人为人所敬的呢?”

曹胤:“那可多了,族中女子多有贤名。”

“你这孩子怎麽不开窍,偏要人说得清楚。”女鬼无奈开口。

曹胤听着画中传来清淩淩的女声,睁大了眼睛:“画在说话。”

连玉骨都乐了,这孩子有趣。

曹胤微红了脸,诚恳请教:“仙子的意思是?”

“为其情深,才有此画,你只想那夫妻情深动人的吧。”

小公子脸色爆红,半晌才道:“若单以情论,祖父那一辈确实有一对夫妻情比金坚,可惜情深不寿。自那位姑奶奶死后,他的丈夫一年以后也伤心而死。那位姑奶奶的名讳是曹珍珠,她的丈夫非常有名,乃是荀家之人,太尉荀彧先生的儿子荀粲。他们虽是情深,寻常人却觉得荀先生太过儿女情长了,并不以为然。”

恍如一声惊雷在女鬼耳边炸响,无数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心头。

画中仙盈盈泪下:“好孩子,多谢你。”

她抚摸着手腕上半截莲枝腰带:“世上俗人如何知道我们之间的深情,难道只有家国之情才值得称颂,爱情便一文不值吗?”

玉骨:“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素流尘讶异擡头:“你这冷冰冰的人竟然能说出这话来,莫非——”

玉骨竖起手:“停止你的猜想,这句话是我听来的。”

曹胤小公子尚不识情滋味,只觉得句子好听,曹珍珠却是咀嚼起两句诗来,又哭又笑:“便是如此,愿作鸳鸯不羡仙,道长你说得真好,想不到你惯常冷冰冰的没有人气,其实也是个性情中人,你我当为为知己。”

看那眼神是认定了玉骨也有着刻骨铭心的过去。

玉骨冷漠脸:怪我嘴快了一回。

“我想去祭拜一下他。”

衆人自是知道他是谁,曹胤道:“那你们得去找荀家人,今天荀泌恰好在。”他又看向曹珍珠,脸微微的红,“若有机会,我也想请画中仙讲一下姑奶奶的故事。对于荀先生的风采我也极为向往,他自己是玄学大家,又是荀彧亲子,应当是极为风流的人物。”

他说话随意了许多,心中只以为画中人是画灵,并没想过她是曹珍珠本人,没把她当做鬼物,自然便也没那麽怕了。

曹珍珠:“等我祭拜完再说吧。”

不辞冰雪为卿热

“太爷爷二十九岁就仙去了。”

荀泌也没想到玉骨和素流尘的失忆友人会是一个画中仙,他比曹小公子大上几岁,更大胆了一些,看着画卷饶有兴致欣赏半晌才告罪道:“失礼失礼,实在是太爷爷和太奶奶的事迹在我们家太出名了,不过当时他们夫妻却不大为世俗所接受,就是现在多数人也不能理解他们。”

曹珍珠言笑晏晏:“你就是我和夫君的后人吗,长得还算不错,不过比起夫君的神姿高彻还要差一些。”

被太奶奶辈调戏,荀泌红了脸;“太奶奶真是不负传言。”

曹珍珠抚摸着手腕的半截莲枝腰带,怅然道:“夫君竟然在我死后一年就去了?”

荀泌点头:“太爷爷因您之死伤心欲绝,很快便一病不起。”

“他果真不曾负我。”曹珍珠落下泪来。

荀泌看着画中人垂泪,大着胆子问:“您就是太奶奶本人,不是什麽画中仙对吧。”

曹珍珠点头:“到底是夫君的后代,比那傻兮兮的曹家孩子聪明。”

……倒也不必拉踩,你也是曹家人呢。

说起荀粲虽然是个学富五车的玄学大家,在他人眼中却是个奇葩,原因便是在对待女子的看法上。

与时人推崇妇德不同,德容颜工,荀粲认为颜最重要,执意以好色为主,认为德对女子毫无用处,别人替他挽尊“此乃是兴到之事,非盛德言”,他更是不以为然,转头就娶了被他盛赞过容颜倾城的大将军曹洪之女曹珍珠,彻彻底底贯彻了好色之言。

玉骨:“荀粲先生真是个性情中人,已经得返璞归真之意。”

荀泌其实本心是不赞同太爷爷想法的:“您夫妻二人婚后始终情谊深重,我想太奶奶若只有颜色,你们应当不会始终恩爱如昔吧。”

曹珍珠嘴角泛起讥笑,但也没反驳,道不同不相为谋。好色便是浅薄吗,人们喜欢风花月月喜欢梅兰竹菊之美便是高雅,喜欢人之美便是浅薄,这本就没有道理。

荀粲当时还传出一些趣事。一次正是大雪纷飞的正月裏,曹珍珠得了热病,屋外寒风凛冽,滴水成冰,她却高热不散,请遍了名医还是高热不中用。

荀粲便只着单衣奔出门外,卧于冰雪之中。待自己冻得脸色苍白嘴唇发青之际才爬起,跑回到妻子的床前,抱住了高热不止的她,为她降温,如此反複,令人动容。

素流尘:“不辞冰雪为卿热,真乃情之至。”

世人都道儿女情长太没出息,曹珍珠觉得他们都是庸俗虚僞的笨人,对世间本应最易得的感情都不屑一顾,有何可自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