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这样想了，也这样问了。

祈尧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继续胡说八道，“那许大人，您看，这样养出来的侍卫，是不是忠心又好用呢？”

吏部尚书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点，于是岔开话题。

“来来来，咱们先吃，不然饭菜就要凉了。”

祈尧席间喝了几杯酒，身上沾了些酒气，不知是酒太烈还是掺了什么别的东西，祈尧感觉头有些晕乎乎的。

祈尧心觉不对，在暗处给卫应打了个手势。

吏部尚书见祈尧有些醉酒，叫来两个漂亮的侍女，让她们扶着祈尧先去休息。

还没等二人靠近，卫应已经搀起了祈尧，“将军不胜酒力，在下先带将军回去休息了，许大人留步。”

吏部尚书还想强留，但卫应眼神里的森冷杀意还是让他停下了脚步。

卫应扶着祈尧钻进停在尚书府门前的马车后，立刻令车夫赶紧回将军府。

“将军？你还好吗？”卫应卸下了外人面前的冰冷面具。

祈尧感觉身上有些燥热，估计刚才喝的酒里掺了别的什么东西，“估计是酒里掺了东西了，阿应，如果我等下控制不住自己，你直接打晕我就好。”

卫应没有说话，只是把整个人都钻进了祈尧的怀里，挑了个舒服的姿势。

祈尧感觉身上更热了，“阿应，别闹，你……”

卫应抬头亲了亲祈尧下巴，“你不想对我做什么吗？”

“别……别闹，阿应，我怕我控制不住，你别动了……”

祈尧把怀里开始乱蹭的人抱紧，然后心里开始默念清心诀。

好在回将军府的路足够长，等到将军府的时候，祈尧已经硬生生把自己的火气压下去了。

卫应跟在祈尧身后，面色似乎有些不好看。

祈尧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不，不可以钻奇怪的牛角尖……他一定是舍不得……祈尧是喜欢自己才什么都不做的。

祈尧也感受到了身后的低气压，叹了口气，转身把人抱进怀里。

“阿应，你别多想，刚才的时机和地点都不合适，我希望我们第一次是在双方都清醒的状态下，我希望你能舒服，不想你因为我受伤。”

“我没……我……我只是忍不住，祈尧，我是不是……”

“阿应，你很好，比任何人都好，是我不够好，我不够谨慎，这才中了计。”

卫应想到席间那两个侍女，不由得冷笑一声，“呵，是啊，要是我晚一步，你恐怕今天就得带着那两个侍女回将军府了。”

“堂堂吏部尚书这么沉不住气？他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的？”

卫应有些鄙夷，但祈尧看起来好像并不意外。

卫应想到了什么，“所以你早知道他有问题？那你还……”

祈尧无奈笑了笑，“我回来第一天就知道他是个坐不住的人了，棒打出头鸟，第一个站出来说要给我封赏，生怕我在朝中人缘不够差呢。”

“那你今天还去！”卫应被祈尧气得脸都要憋红了。

“但是他给我示过好，如果日后想对付他，我们得让先他理亏。”祈尧叹了口气，“可惜今天饭菜也有问题，不然还可以让你坐下尝一尝，味道真不错，可惜了。”

卫应见祈尧心里有数，心里也稍微舒服了那么一点点，“不可惜，我们下次去酒楼吃。”

“嗯，下次我带你去酒楼吃。”

因为午饭吃的太不愉快，晚饭特意做了一些二人喜欢的饭菜，还备了两盘水果解腻。

饭后，卫应留在卧房看书，祈尧叫了牧叔去账房。

……

“就是这些了？”祈尧随意翻看着手里的账本。

牧叔点点头，“去年的账册都在这里了。”

“嗯，你明天开始教阿应管账，等他学会了，就带他去暗卫营。”

“老奴听暗夜说，暗卫营里这两天有些闹腾呢。”

祈尧冷笑一声“呵，就是皮痒了欠收拾，回头我去揍一顿就老实了。”

牧叔也有些哭笑不得，暗卫营的新人确实不太好带，各个身怀绝技，想让他们老老实实地听一个人的话可不容易。

祈尧交代完就回卧房去休息了。

……

暗卫营。

几个新人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好像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似的，可是四处看了什么也没有。

“错觉吧？走了走了，回去训练了。”

第十四章 权柄

“牧叔，这些，都是我要看的账册吗？”

卫应看着牧叔搬来的一摞账册，从没有一刻这样清晰地意识到，祈尧是真的把身家性命交给自己了。

但凡账册有一点问题，卫应随时可以毁了祈家这些年来积攒的一切，财富，名望。

这边牧叔倒是对卫应很放心，或者说，他相信祈尧的眼光，相信祈尧不会看错人。

牧叔以为是卫应从来没接触过这些，怕做不好，还安慰他。

“卫公子别担心，不着急，您先了解一下将军府之前是怎么记账的就好，剩下的老奴会给您单独讲。”

卫应拿出最上面的那本账册，然后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和姿势，开始翻看。

祈尧下朝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卫应还是穿着他喜欢的白色长袍，坐在书房窗边，手里捧着一本账册，窗外的树影落在卫应身上，斑斑驳驳。

祈尧不由得放轻了呼吸，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一幕。

卫应的注意力都在账册上，没有注意到祈尧回来了，或者说，自从跟在祈尧身边，他的警惕性就越来越差。

他知道祈尧会好他，所以脑子里那根弦慢慢地，不知不觉地就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