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也做好了随时告老还乡的准备。

但是朝中如今的形势让他实在不敢就这么一走了之。

皇帝年轻时就在德行上有所欠缺，后面登基后好了一些，但现在上了年纪后又开始做些糊涂事。

几个皇子中皇帝明显属意二皇子，但二皇子以前看着还行，这两年行事也开始越来越没谱，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另外几个皇子的性格也不适合当皇帝。

唯一称得上勉强合适的六皇子还需要时间历练和成长。

就这几个皇位继承人的资质摆在这里，镇国公都不敢想象以后的北辰会乱成什么样。

虽然他留在京城也没法做更多事，没法凭自己一己之力改变局势，但人就是这样，哪怕明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但还是想留在这里看着它一点点发展。

镇国公有想过，如果不是从现有的几个人里面选，会不会好一些。

但是这种事也就只能在脑子里想想罢了，皇室一旦倒台，朝中几个武将也都不是吃素的，单一个祈尧就能把北辰搅得翻天覆地。

不过镇国公倒是听说了一些事，祈尧身边似乎多了个人，自从那个人出现后，祈尧也稍微收敛了些。

“父亲，您找我们。”

宇文澄带着云宁到了镇国公的书房。

“嗯，你们去将军府，祈尧说了什么？”

宇文澄没有丝毫隐瞒，把祈尧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镇国公。

镇国公点点头，又看向云宁，问她关于卫应的事。

云宁只说自己和卫应聊的都是私事，与正事无关。

也不知镇国公是信了还是没信，反正没有再问她卫应的事了。

镇国公让云宁先回去休息，他和宇文澄还有事要说。

等云宁公主一离开就，镇国公就叫过宇文澄，让他坐到自己手边。

“你觉得，卫应这个人怎么样？”

镇国公实在很好奇，卫应是否真的有他了解到的那样，对祈尧的想法有着如此大的影响。

宇文澄点点头，把他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镇国公。

祈尧对卫应太独特了，一个骨子里就疯的男人对另一个人露出那样温柔的神情，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对他的在意。

宇文澄很难不注意到他。

不过接触了几次之后，他也觉得，在卫应身边确实很容易放松下来。

“祈尧对他很是重视？他倒是给了别人一个把柄。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当然没人奈何得了他，但有这个卫应在……”

“卫应也不是好惹的，父亲。”

“罢了，我找个时间，亲自和这个卫应接触一下。”

宇文澄刚要起身告辞，就听到镇国公叫住了他。

“我记得他们前段时间跟着六皇子去了一趟叶城，他们对六皇子怎么评价？”

宇文澄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是你问了但他们没说还是……”

“你又没让我问。”

宇文澄理直气壮的神情差点把镇国公气晕过去。

算了，自己早该知道的，这个儿子指望不上。

镇国公摆了摆手让宇文澄先下去。

过了几天后，镇国公突然让宇文澄把祈尧和卫应一起约出来。

……

卫应看到请帖的时候还有些不可思议。

“请你也就算了，为什么想到特意提一句，还要让我跟着。”

祈尧也有些不解，但大概还是猜到了国公府的意思。

“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跟我一起去吧。”

卫应看祈尧这样也就不再纠结。

“好吧。”

……

时间很快就来到约定的日子。

镇国公一早就去了望鹤楼。

这家酒楼的主人不知是谁，但私密性很好，很多官员商贾都喜欢在这里开个包间然后谈事情。

卫应本着不能让长辈等人的想法，也是一早就把祈尧拉起来了。

早早来了望鹤楼，点了一壶好茶，又要了两碟点心，等着国公过来。

因为反正镇国公还没来，祈尧就让卫应不要那么拘谨，就放在家里一样。

所以镇国公跟着望鹤楼侍从的指引推开包间门的时候就看到对方居然来得比他还早。

他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刻钟到，没想到对方比自己还要早。

“呦，国公来了，请坐请坐。”

祈尧倒是一点不客气，身侧的卫应身手捅了捅祈尧的后腰，一脸不赞同，然后起身给镇国公行了个晚辈礼。

“这位……就是卫公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好了，寒暄就免了，有事儿就说事儿。”祈尧在一边打断镇国公的话。

卫应觉得这样太失礼了，回头想说些什么。

“国公应该也清楚，大家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什么话等谈完正事再说，这一点上还是宇文澄招人喜欢。”

镇国公被祈尧这么说也丝毫不见生气。

当然，这也是祈尧确实有这么说的资本，他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被祈尧强行把话题转移回正题后，三人很快就对后面的行动有了计划。

户部尚书暂时不用去管了，禁军那边的人得动一动，但是这个动不能是因为外人。

皇帝对禁军很是依赖，轻易不会换掉禁军的统领，让自己不熟悉的人得到这份权利。

那就只能让皇帝自己对禁军感到失望。

卫应提出了一个想法，利用影卫搞一些神神鬼鬼的传闻，但是又要让人能感觉出来就是有人在搞鬼。

祈尧很快跟上他的想法，“届时皇帝必定会让禁军彻查，但只要禁军查不出来，宫中人心惶惶，皇帝必然对禁军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