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澄刚躺回去就听到外面侍女的话，心道，自己怎么这么难啊。

“进来。”

那侍女进来后就直接把请帖送到宇文澄手边。

宇文澄这才注意到，居然还特意提了一嘴，带上云宁。

这是生怕云宁趁他不在去找卫应吗？这个男人以前有这么小心眼的吗？

不过云宁本来也没打算这个时候去找卫应，所以跟着去一趟也无所谓。

……

宇文澄有段时间没出门了，乍一看到京城街道上如今的景象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街道两边的小摊贩比之前少了不少，而且街道上也没有以往热闹的吆喝声了。

街道上的路人全都神色匆匆，好像身后有怪物在追似的。

不过很快宇文澄就发现了造成这一幕的源头，街道两侧时不时出现的禁军。

“这是……”宇文澄侧头看向身边的云宁。

云宁眉头微皱，心中不喜，冷声道：“禁军。”

“我知道这些人是禁军，我是问，他们这是在干嘛？他们以前巡逻有这么频繁？”

“还不是皇后的吩咐，现在京城全程戒严，也不知道是在防谁。”

宇文澄也感到有些厌倦，他不明白，明明皇帝那么累，很多人最后都成了权利的傀儡，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对此执着不已。

如果他能像祈尧一样就好了，能够摆脱家族的束缚，做自己想做的事。

祈尧这次选的地方依旧是在望鹤楼。

“呦，来啦，坐。”

宇文澄推开门，见到的就是笑得一脸和善的祈尧。

宇文澄却感觉事情不妙，估计祈尧不知又想出什么馊主意要他去办。

不过其实这么说也没错。

宇文澄刚一坐下，就见祈尧给他们倒了两杯茶，“来，尝尝今年的龙井。”

宇文澄面色谨慎地品了一口，“祈大哥，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祈尧眯起眼笑了一下，那一瞬间，宇文澄感觉他似乎看到了祈尧背后地狐狸尾巴。

“是有件事需要你办。”祈尧清了清嗓子，柔声道，“六皇子登基后呢，柔妃和我都要离开京城了，这六皇子不就没人在身边教导了吗？”

“你教导过六皇子？”宇文澄发出灵魂质问。

祈尧想了想，道，“在叶城的时候教过。”

“那没人教导六皇子是指？”宇文澄其实已经对祈尧请自己吃饭的目的有所猜测，但还是想再挣扎一下。

祈尧面上一本正经地给宇文澄梳理头绪，实际上就是告诉他，有能力，有资格留下来作为帝师辅佐六皇子的就剩他一个了，别挣扎了。

云宁在一旁听到这话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

给宇文澄找点事做也挺好的，省得他整日捧着话本无所事事。

宇文澄看着祈尧的眼神，希望能从祈尧眼中看到点别的什么。但祈尧眼中只有认真。

在他们刚进门的时候，他可能确实有些玩笑地意味，但对于让他做六皇子的帝师这件事，他是认真的。

宇文澄预感咸鱼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长叹一口气，“如果你真的放心我，我没意见。”

宇文澄看到自己答应之后，祈尧就跟变脸似的，脸上马上就又扬起一抹笑来。

“来来来，喝茶，喝茶，你们来之前我已经点过菜了，估计过一会儿就能上菜了。”

宇文澄长叹一口气，自己怎么就又上了祈尧的贼船了呢？罢了，等下多吃一点，不然更亏。

祈尧等人美美享用午饭的时候，宫里也没消停。

皇后虽然已经掌了权，但皇帝毕竟还没死，只要皇帝恢复过来，皇后，终究只是皇后。

所以这是皇后难得和柔妃达成了一次共识。

皇后以自己身边的老人伺候得更体贴周到为由，把皇帝身边照顾的人都换成了她的人。

每日太医院那边送来的汤药，皇后都会亲手在皇帝面前倒掉。

皇帝原本就需要静养，每日被皇后变着法子地气，病情更加严重了。

皇帝本以为皇后哪怕不照顾他，也不会这样来折磨他。

可他哪里知道，一个深宫中的女子，身为丈夫的正妻却得不到正妻该有的体面的尊严的女子，哪里能真的数十年如一日地爱着自己的丈夫呢。

皇后看着皇帝神色倨傲，“本宫觉得，陛下对北辰的治理实在是差劲，当然，大皇子也很差，他不过是个失败品，但好在，他是本宫生的嫡长子。”

皇帝气得喉咙中发出“嗬嗬”的气声，却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皇后这是想让大皇子当一个傀儡皇帝，皇帝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皇后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看一出好戏。

她在深宫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在今天，还了一部分回去。

第四十八章 云涌

皇后居高临下看着瘫在榻上的皇帝，她早该下定决心的，她早该意识到这个男人不值得自己付出。

在他一次次冷落正宫皇后的时候，她就该对这个男人失望了，她想，也许是因为自己的两个孩子，她才会对他始终抱有希望。

她最开始希望自己的小儿子登基后就可以松口气，但是现在小儿子下落不明，大儿子又着实是不争气。

她作为皇后也只是空有虚名，所有的东西都依赖于皇帝和二皇子。

不过好在她现在明白得还不算晚。

皇后不慌不忙地从御书房中翻出皇帝的大印，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带了出去。

还特意让身边的侍女去把这件事告诉转告给皇帝，气得皇帝又是一阵脸红脖子粗但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