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君恩(91)+番外
薛重唤见他脸色就知道他在宫中过得不好,心中难受却又没什么办法,只能默默关了门在门口守了一整夜,等着薛琅起夜时伺候。
只是薛琅这夜睡得极沉,并未叫他。
第六十八章 隐秘复仇
探花郎失踪并非小事,谢承弼将其视做好友,自然心急如焚。
闻景晔为彰显爱臣之情,派了许多人去找,对此事显然十分上心。
他此事做的隐蔽,却仍瞒不过谢承弼,谢承弼奔走多日,终于找到了田德宣被随意丢弃的尸身,经仵作查验,他身上的刀口是宫中侍卫的配剑才能留下的。
这么说,是皇帝杀了田德宣。
可是皇帝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他问过田家的下人,说是田德宣失踪前的时日经常出入宫中,可田德宣的同僚却说不经常见到他,那他还能往哪里去呢。
天气转暖,万物复苏,薛琅靠在窗前,手中握着卷书,眼神却没落在上面。
今日下朝,谢承弼叫住他问了许多事,句句都与田德宣有关,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谢承弼此人最重情义,田德宣的死若是真查下去,怕是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他不待见谢承弼,闻景晔都能瞧得出来,尤其这几日谢承弼大张旗鼓地查田德宣失踪之事,更是让薛琅越发的厌烦。
闻景晔怕他又想出什么别的法子来,告诫他谢承弼跟田德宣不同,谢家家大业大,何况这大楚的边疆还得靠谢家去守,言下之意就是连他都动不了谢承弼。
“大人,”薛重唤端着一碗刚做好的羹汤来,“大人如此愁容,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薛琅用勺子搅了搅羹汤,舀起来又倒回去,几乎团到了一起。
“若是想要杀一个人,可对方位高权重,该如何是好。”
薛重唤道,“奴才没什么本事,但在江湖上也认识不少的人,若是大人有什么看不惯的人,奴才可以替大人手刃了他们。”
薛琅原本也只是自言自语,在他看来薛重唤只是个伺候人比较得体的奴才,是万万没有办法替他分忧的,但他这样一说,薛琅又来了些兴趣。
“这些人都能信得过吗。”
薛重唤跪在地上,神色郑重,“大人放心,即便事情败露,也绝对不会连累到大人身上。”
他又猜测道,“是沈云鹤吗?”
“不,”薛琅搁下勺子,一手搭在桌案上,眉眼郁沉,“是谢承弼。他的武功你应当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拿住他的。”
“奴才认识的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三拳难敌四手,任凭谢承弼有多大能耐,他也绝无可能逃脱。”
薛琅伸手按在他肩膀上,“好,此事便交给你去办,记着,一定要隐秘。”
“奴才知道。”
若能一举除掉谢承弼,他夜里也可睡得安稳些了。
薛琅站起身去了床上,“我乏了。”
薛重唤伺候薛琅脱鞋,又将桌上的书跟羹汤都收了,他退出房门,叫了个下人来,告诉他自己要出门几日,这些天让他小心伺候着。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茶楼酒馆作坊到了夜里都没了什么人,门外的灯笼吹了意为打烊,这中间林立一座楼阁飞檐,白日里偃旗息鼓的地方到了夜里挂起了数十个彩灯,楼阁上貌美如花的姑娘们倚着栏杆往下头丢帕子,花楼几尺内都带着姑娘们的脂粉香。
门口的女子眼瞧着一个面相俊朗的公子来,娇笑着用袖子去拂他面颊,“公子,来玩啊。”
薛重唤蹙眉躲开,踏进青楼,里面歌舞升平,香烟缭绕,两侧的小案边上各自坐了男人,姑娘们倚在他们怀中或是斟酒,或是亲密。
薛重唤扫了一眼,拉住一个年纪较大的,“这些日子,有没有一个姓范的。”
鸨婆正跟其他人说着话,骤被打断,面上不悦,只一转头,瞧见一锭银子摆在面前,鸨婆倏然改了面孔,陪笑着收了银子,“有的有的,是有一位范公子,这些日子常来,就在楼上,我让晴儿带你去。”
说着招了招手,“晴儿,带贵客去找范公子。”
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走来,前头两缕头发衬得人越发可怜,她细声道,“公子请随奴家来。”
上了楼梯,晴儿回头看他一眼,低着头,自下而上看他,又很快收了视线,一派无辜惹人的样子,这里头的姑娘大多都是如此。
“公子认识范公子?”
上楼这会儿功夫,晴儿问了不下五个问题,无一不是问那位“范公子”。
看来一别多年,那人的性子仍旧没变。
晴儿停在一扇房门前,“就是这里了。”
薛重唤推门而入,屋内的娇笑声就听得更加明显,床上一个男子敞着衣领靠着,怀里有两个姑娘,腿边还有一个,男子看他一眼,见薛重唤冷着脸,便叫姑娘们都出去了。
听见这话她们不大高兴,又缠着男子说了许多好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房门一关,男子敛上衣领,懒散地打个哈欠,“多年不见,你有事找我?”
“帮我个忙。”薛重唤正了正自己身上的包袱坐在桌子前,随手倒了杯水喝。
男子下了床,踢上鞋,走到薛重唤边上坐下。
那味道刺鼻的很,薛重唤站起来,换到他对面去了。
这明目张胆的嫌弃让男子愣了愣,“你还是看不上我,既然如此,来找我做什么。”
“说了,有事找你帮忙。”
男子给自己倒了杯酒,目光灼灼地笑,“好啊,你唤我一声大哥,我帮你。”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