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白月光(107)
姜姒低声问:“可要扶王上起身?”
商阙声音沙哑:“可。”
姜姒将软枕垫在他的脖颈之下,低头去看伤口,只见昨日已经被浸湿的棉布上头的血迹未干,隐隐还有鲜血流出之样。
她紧咬着下唇,揭开棉布,伤口周围已变成了另一种颜色,看着很是吓人。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睫颤颤的望着他:“王上……疼不疼?”
如此重的伤,他竟不声不响忍了这么久。
商阙额头冒出了些许细汗:“赵姬这是心疼孤?”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怎还说这些话。
姜姒娇嗔道:“王上若不疼,妾便不管了。”
话是这般说,她手上的动作倒是一点没停,小心翼翼拿棉布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将药粉倒在伤口处。
或许是药粉太过蜇人,撒上去的刹那,他的身子也猛地抖了一下。
姜姒连忙收手,咬了咬唇:“妾慢些。”
等上完药,她也出了一身细汗。
见商阙面色如常,她愣了愣,心中暗自思忖,难道他都不怕疼的吗?
她取出新的棉布,围绕着他的腰腹缠了几圈。
此举动令二人十分贴近,墨发垂在他的胸口,一晃一晃,惹的他心痒难耐,按捺住想将她禁锢在身下的冲动,仔细瞅着她的眉眼。
她的眉心微蹙,似有担心之色。
商阙心口生出了一股满足之感,只期望伤口好的慢些、再慢些。
“赵姬处理伤口很是熟稔?”
望着他眸子里的探究之色,姜姒手一抖,差点将未曾封口的药粉打翻,她胡诌个理由:“以往骑马受过伤,见医师处理的多了,便会了。”
幼年在赵宫的日子很是难熬,无论是她还是母亲经常受伤,也因此她处理伤来十分熟稔。
商阙不疑有他,半靠在床头:“将今日的奏折取来。”
这几日随姜姒去看了季春之赛,恐折子都压积许多。
姜姒迟疑道:“不如请长乐内官去取?”
奏折涉及朝中私密,她怎能轻易触碰。
商阙声音低沉:“不必,赵姬去取便是。”
既然如此,她也只能依言行事。
然商阙却不动手,只朝她开口:“赵姬念与孤听。”
将奏折拿来也就罢了,还要一字一句念给他,姜姒深吸了一口气:“这……于理不合……王上如今身受重伤,不如等伤痊愈后再看,如何?”
“不过一群人发牢骚罢了,直念便是。何况孤身子不适,不便动手。”
姜姒身子僵了僵,这才这战战兢兢打开奏折,只一眼,便匆匆将奏折合上,恨不得自戳双目。
“怎不读?”
姜姒微微伏身,将奏折在他面前展开:“王上,此等秘事,妾还是不便……”
夫妻本为一体,商阙并不觉得此事有何不妥:“无需多想,直言。”
姜姒惴惴不安的拿着奏折,尽量不让手抖起来:“刘颇左将军的奏折……他在奏折中写……”
商阙轻笑一声,好整以暇道:“他那般狗咬之字,也难为你看半日。”
字属实是难认了些,姜姒正襟危坐,轻咳了一声才缓缓开口:“臣已按王上吩咐颁布第一道诏书,公孙墨并未不快,现已敲定公孙二女公孙然与韩胜三子韩知节于下月初九成婚。
另,臣闲暇之余带着少府们丈量过边境,不日城墙图纸出,再送往都城。”
来大齐的路上,姜姒听过小道消息,说是商阙父亲曾被当成质子送往韩国,后回到大齐后便处处针对韩国。
而商阙长大成人后,对付的第一个国家便是韩国,韩国亦是五国中第一个投降之国。
若王上如此仇视韩国,又为何大费周章让刘颇将军去一趟韩国,仅仅为丞相之女和将军之子赐婚,未免太过小材大用。
商阙盯着她的眉眼问:“想问孤为何大费周章?”
“此乃国事,妾不敢。”
商阙知道她想知晓,也不隐瞒:“可知晓韩国的韩胜将军?”
姜姒以往被锁深宫,终日只想着如何活的轻松些,哪有心思打探宫外的消息,今日乃是第一次听韩胜将军的名讳。
商阙直言不讳:“韩胜乃韩国不可多得的忠心之将,一门忠烈,然朝政被丞相公孙墨把持,其门客又众多,韩胜向来看不起公孙墨这般班门弄斧之人,数年间二人生过许多争执。
公孙墨心胸狭隘,为了肃清政敌,韩胜大儿子与二儿子为国而战之际,相继被他害死,韩胜仅剩的三儿子也被他害的病殃殃。
若论起来,两家乃世敌。”
既然是世敌,王上怎会赐婚?
难道……王上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商阙冷笑了一声:“公孙墨若违抗孤下达的诏书,刘颇携带的精兵便可扫荡丞相府,若嫁女,韩胜三子必不会放过其女。如此一来,无论如何选择,公孙墨必不会好受。而孤见他如此,心中便舒爽。”
公孙墨已失去一个女儿,若再失去,怕那副老骨头承受不住,过不了多久便撒手人寰。
不过商阙不会让他那般轻易死去!
第五十九章
见姜姒许久未搭话, 商阙垂眸思索片刻:“可觉得孤心狠手辣?竟将无辜女子牵扯其中?”
她一向心善,眼下知晓此事,不知会如何看他?
商阙突然后悔此刻在她面前说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