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白月光(210)
“既如此,便去摘些果子着人腌制,孤要带回去。”
突想起曾在望月楼见过的赵国王姬,曲牧心中不免浮想联翩,王上分明不喜爱这果子,带回去给的人除了那人还能有谁。
可他实在受不了敌人在大齐作威作福却无能无力,愤慨道:“诺,臣这就去摘。”
脚步声渐行渐远,商阙视线并未从竹简上挪过一寸。
竹简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内容,不过记录了自他离开后姜姒每日所为,扫过姜姒日日看望司徒越时,眸色不由得变冷。
他的姒姒最是心软,若非如此,也不会被司徒越的小把戏骗的团团转。
当初那一剑,他若下了死手,司徒越哪里有活命的机会。
司徒越远比想象中可恶的多,仗着姜姒对他信任有加,便装模作样,若非不想姜姒恨他,早在寻到她那日,便将司徒越斩首示众。
想到姜姒的温柔小意全然放在另外一个人身上,他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暴戾。
商阙犹如自虐般一字一句扫过那些字,直到手心传来刺痛,才惊觉不知何时生生将竹简掰断,细小的刺深深的插进他的掌心,犹如司徒越插足他们之间的感情一般。
微不足道却恶心人。
他面无表情的将刺拔掉,心中已经为司徒越规划好了未来,那便是将人扔在离大齐最远的城镇,永不打扰他与姜姒。
突想起司徒越远比看上去复杂的多,手中的势力并未被彻底清除掉,若是趁乱带走姜姒……不可能,南湾别苑有长乐与翁孟坐镇,还有数十位高手照看,姜姒怎能被他轻易带走。
且拓尔冽一直以来的行踪皆在他的计划之内,现在回去,保不齐拓尔冽会狗急跳墙。
商阙将竹简扔进火堆中,悠悠目光看向远方。
一切真的快要结束了。
一连半月,曲牧每每问起是否要回商都城时,商阙都淡淡说“不急”,他却急的嘴上长了几个水泡,食不下咽。
“王上,拓尔冽已经入了商都城,再不回去,怕是来不及。”
商阙背着手慢悠悠的走来走去:“孤在等一个消息。”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消息可等!
他记忆中的商阙一向杀伐果断,为国为民,何时双耳不闻窗外事。
“王上,臣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回
到商都城……”
商阙抬眼扫过他:“都城内上有丞相和御史大夫坐镇,下有左将军守卫,你何必心急。去叫班若给你医治好,孤可不想天天见你如此丧气模样。”
与商阙相比,他的确丑陋的多,可现在敌人都攻到家门口,他若是不心急,怎堪为大齐人。
不过王上说的极是,都城有那么多人看守却被攻破,只能说明王上另有筹算,而他越催促越是破坏王上大计。
想到此,曲牧心中猛然一惊,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发:“臣这就去。”
天色昏暗,烛光微颤,窗幔倒映在商阙的脸上,令人猜不透此时他心中所想。
忽头顶瓦片传来一阵微不可见的异动,片刻便有一道人影落在他身后。
“如何?”
“赵美人顺利被劫走。”
商阙摩挲着白玉扳指,继续问:“南湾别苑可有异常?”
“无异常。”
得到确定的消息,他便无需在此逗留,当即喊曲牧回商都城。
拓尔冽一心赶在他回去之前夺得商都城并用姜玥威胁他,故此一路上没有过多时间对周遭百姓烧杀抢掠,何况他早就派将士伪装成普通百姓,即便要杀要打,也有将士们挡在前方。
越往北上,天气越凉,冷风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众人不分日夜奔波,疲惫之时才择一地休憩,原本该半月的行程,硬生生被他们缩短为七日,眼看商都城正在眼前,原本戍守的大齐守卫此时皆换成了乌合国的人。
曲牧端来热汤和切好的面饼:“王上,喝些热汤避寒。”
为避免打草惊蛇,一行人皆换成了粗布麻衣,然商阙丝毫不为所累,反而显得精神抖擞。
“着人将腌渍好的梅子……”商阙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浮现一丝笑意,“罢了,待事成之后,孤亲自送。”
多日未见姜姒,商阙心中自然想得慌,可他想扫荡一切不平静之事再迎她归来。
在此之前,他并不想出现任何差池。
商阙随手将用完的碗随手放在桌上,目光冷冽的看向薄雾中屹立的都城,“今夜子时,攻入都城。”
曲牧不知商阙为何改变主意,但他猜想大抵是与那位赵王姬有关,悻悻摸了摸鼻子:“丞相与御史大人皆被囚于府邸,孙将军受伤后便不见踪迹,眼下都城内皆是拓尔冽的人,我等要入城着实有些困难。”
并非危言耸听。
城墙将都城围的严严实实,易守难攻,他们手中不过几千人,哪里抵得过拓尔冽的大军,何况拓尔冽的大部队正气势汹汹赶来,届时若他们被瓮中捉鳖……想到还未开始便有这般猜想,曲牧抬手扇了自己两巴掌。
“臣领命!”
天色渐黑,粗布麻衣也换成了坚不可摧的铠甲。
“随孤攻入都城,斩敌寇得军功!”
此言一出,众将士皆兴奋不已。
大齐人本不好战,奈何过去的几百年总被邻国欺辱,这才比旁的国人多了血性,大齐人不喜战却也不畏战,尤其商阙与先王对得军功者嘉奖颇多,故大齐男女老少皆有上阵杀敌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