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白月光(54)
姜姒被烫伤后,为了给她拿药耽误了点时间,商阙只得匆匆忙忙将脸上的脂粉卸掉,幸好殿内灯光昏暗,不然姜姒定然一眼就能将他认出。
商阙蹙了蹙眉,从袖口拿出手帕将脸上的脂粉擦拭干净。
长乐憋着笑提醒:“王上身上还一股子脂粉味,奴才先去找李监御史。”
从宫外到宫内一来一回最快也需半个时辰,商阙嫌恶的将帕子扔在桌案上,转身走了出去。
未央宫偏殿便是那处泉眼所在,乍一推开门,雾气缭绕,仿佛有一人坐在岸上,双足玩温泉中的水,耳边还有悦耳的笑声。
上一世,偶然带姜姒来过这里,二人在水中嬉戏,那时姜姒的手总是软塌塌的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声的求饶。
他向来我行我素,只当她的求饶是闺中情
趣而已,做的越发卖力。
哪知这一次后,姜姒发热了三日三夜。
后来听闻多泡温泉对她身子有益无害,又带她来此,刚到门口姜姒就脸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之相,避免她多想,只能远离左右。
偶然窥见她一人在此处怡然自得之样,便觉得此等做法是对的。
往日种种如过眼云烟般在他面前闪过,商阙面无表情的屏退宫人,褪去衣衫,进了温泉。
没了姜姒,就连泡温泉都无趣的很。
商阙很快冲洗了一遍身子,便离开了偏殿。
“王上万福!”
来人正是他钦赐的监御史李广陵,他身着绿色衣袍,头戴高山冠,身子修长,看起来文质彬彬,实则极其能说会道,天下没几人能说得过他。
商阙淡淡的瞥了李广陵一眼,嘴角勉强弯了弯:“多日不见监御史,孤实在想念的厉害。”
李广陵脸上挂着笑意,并不谄媚,小步跟在他身后:“臣也想念王上,可惜终日不见王上身影。”
商阙靠在座椅上,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茶:“可知孤找你来所谓何事?”
“臣不知。”
国策颁布后,身为监御史,李广陵负责监察县郡,忙的不亦乐乎甚至年关都未归家,这几日母亲身体不适才告假回家,的确不知道王上突然喊他来此所为何事。
商阙冷哼了一声,将手里的竹简扔向他:“看看吧。”
李广陵拿起竹简一目十行,脸色也变的越来越难看:“他是疯了吗?”
国策中已经言明土地私有,按亩征税,淮安王却仗着权势将淮安一带的所有土地掌控在他手中,令百姓们为他劳作,且勒令所有人不许宣扬,否则杀无赦。
此种行径已经犯了王上大忌。
“哼,孤也想知道。”
李广陵恭恭敬敬将竹简卷起放在桌案上,眼睛转了几转:“王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商阙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监御史何时变得如此吞吞吐吐。”
李广陵斟酌了片刻才开口:“国策已颁,淮安王却知法犯法,以臣只见,不如赐严刑,以儆效尤。”
淮安王乃先王堂弟,因其身份在朝中十分有声望,处置后难免引人心不满。
方才看过竹简,他便已经知晓了王上的打算,王上不愿出头便找上了他,而他身为大齐的大臣,便是王上掌管天下的一把刀,自然竭尽全力辅佐。
商阙叹息了一声:“孤之季父,实在于心不忍。”
他伸手搭在桌案上,手指轻叩:“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孤不能为了季父一人而乱了朝纲。
方才监御史所言深得孤心,只是竹简所书乃暗卫所为,还要劳烦监御史亲自去一趟淮安找出证据,孤才有法子治罪。”
“臣自当尽力。”
“切忌隐蔽行事,勿要他人发现了监御史的行踪。”
“诺。”
李广陵胆大心细,在大臣中又是欢脱的性子,即便几月不见,其他人也不会对其产生怀疑,由其亲自赶往淮安收集证据,再合适不过。
商阙脸上又恢复了方才的笑意:“待监御史凯旋,孤亲自为你赐一桩婚事,娇妻美妾,多生几个娃娃,也让家里好生热闹一番。”
李广陵敬谢不敏,商阙也不勉强。
此间已忙活了许久,想到姜姒,商阙将长乐叫了进来。
“姒姒可有寻孤?”
毕竟如今的“周暮春”脚还伤着呢。
长乐抿唇笑了笑:“赵王姬被魏八子等人邀请了去,方才令如月去看了您的伤情,眼下怕是已经知道王上‘伤未痊愈’。”
商阙若有所思:“也好,省的每日关在朝华宫思虑过多。”
第三十章
姜姒匆匆忙忙回到朝华宫, 一路上都在想天子眼角的那颗泪痣。
之前只是怀疑二人长相相似,眼下却发现连泪痣都一模一样。
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人吗。
若沉赝和商阙实为一人,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她自认为身上没有什么可图谋, 姜玥也仅仅是赵室王姬,能有什么值得天子如此兴师动众?
难道王上只知道她是赵国送来的王姬,并未分清她是姜玥还是姜姒。
或者说如此这般只是王上的恶趣味?
想到此,姜姒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如月朝她福了福身:“王姬,魏八子邀您一同去御花园赏花。”
魏八子?
不正是昨日在御花园中对她言语讥讽之人,怎想起邀她了?
转念一想, 看昨日之状, 魏八子应当一直在刻意讨好司徒钰,眼下司徒钰突然出了这档子事, 魏八子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可不得出来招摇一番,就是不知其他宫妃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