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为后(214)
饮玥也发起狠来,拼尽全力推开元长渊的重剑,然后发出一声嗤笑:“只要你敢灭了玉贞,就等着你的心上人,同元庆帝一样血祭宫门,祭奠玉贞百万亡魂。”
元长渊额头青筋暴跳,盛怒地朝着饮玥胡乱挥剑:“你们敢!”
饮玥有些招架不住,且战且退,一路退到了宫门之下。
就在元长渊把饮玥斩到马下,要给其致命一击的时候,宫门之上有人出声制止:“住手!”
元长渊的深渊剑已来不及收回,削掉了饮玥的头盔。
头盔落地,饮玥一头发丝披散,她认命地闭上眼。
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女帝的声音,元长渊也停止了攻击,仰头看向宫门之上。
琅婳手中拿着剑,架在房青玄的脖子上,以一种威胁的姿态看着元长渊。
而元长渊满眼都是房青玄,他以为他的子珩死了,现在突然看到活生生的子珩,元长渊露出了孩子气般的委屈,抿着唇,红了眼,哪里还有方才的肃杀之气。
房青玄噗通一声跪地,对着元长渊重重磕头:“皇上,微臣有罪!”
“房子珩!”元长渊发出一声怒吼,这一声吼用掉了他全部力气一般,吼完后他有些无力,深渊剑都脱了手。
房青玄跪着不起身,因为他不敢与元长渊对视。
元长渊死死盯着房青玄,眼泪什么时候流出来了他都不知道,他就这么含泪看着房青玄,眼里没有恨意,只有怒气。
琅婳抓住房青玄的头发,迫使他抬头去看元长渊,并把手中的剑,往房青玄脖颈上靠了靠,要挟道:“元长渊,你若是不即刻退兵,我便让他血溅当场。”
锋利的剑刃紧挨着房青玄白皙的脖颈,轻轻碰上,便划破了一道小口子,殷红色的血溢了出来,流入到衣襟里,元长渊看到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慌张失措地喊道:“住手!别动他!”
房青玄大喊:“不要退兵,我的命不值钱,死了便死了,只要史书上留有我一笔,我便死而无憾了。”
喊完,房青玄突然勾唇一笑:“少璟,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一件事……”
话落,房青玄徒手抓住剑刃,往旁边一推,冲到了宫墙边。
知道房青玄的意图,元长渊一边怒马过去,一边嘶吼道:“不要!子珩,不要跳!”
琅婳也想要把房青玄给拉回来,可一切都晚了。
“少璟,我以身献祭,愿你高枕无忧,万福金安。”房青玄穿着一身白色的儒衫,像是天外仙客,飘然落下宫墙。
千钧一发之际,金银元宝出现在宫门下,两人用轻功踩着垂直的宫墙,飞身上去,顺利地将房青玄给接住,并平稳落地。
金银元宝早就先一步抵达宫门,准备要营救大人了,所有的时机都是刚刚好。
元长渊也骑马跑了过来,金银元宝便借力,把大人送到了皇上手里。
元长渊赶忙张开手,一把接住。
房青玄还以为自己会粉身碎骨,结果一睁眼,看到了元长渊挂着泪痕的俊脸。
其实房青玄就是看到金银元宝在下面藏着,才敢往下跳的,但他刚才的举动,把他的少璟给吓坏了。
元长渊摁住他的后脑勺,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房青玄气都还没来得及喘一下,元长渊便已探入他口中,霸道中带着一股狠劲,在他口腔里肆意搅弄,他愣了一会,回过神来,主动抬手勾住元长渊的脖子。
他们二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吻了起来。
琅婳趁机架起弓箭,瞄准元长渊的头颅射去。
金银脚尖一点,跃到半空,徒手将那支箭给截住了。
元宝也没闲着,把准备偷袭的饮玥给拦住。
饮玥披散着头发,与元宝打了起来。
金银元宝一同对付饮玥,饮玥被元宝一剑穿过腹部,她疼得脸容扭曲,发出一声怒吼,硬生生将元宝的剑给拔了出来,忍着疼痛,继续与金银元宝交战。
琅婳怎能继续作壁上观,脱掉一身繁复的朝服,穿上轻装,亲自去迎战。
房青玄脑子清醒过来了,推了推元长渊:“少璟……敌人还未除……”
元长渊暂时松开他的唇,单手搂着他的腰,将他护在怀中。
元宝适时地给他递上深渊剑:“皇上,剑。”
元长渊骑在马背上,一手护着房青玄,一手拿着剑,与敌军厮杀。
耳边刀光剑影,处处都杀气腾腾,房青玄依偎在元长渊怀中,只觉得很安心,他尽量不添麻烦,抱紧元长渊的腰身,避免在激战中被甩出去。
元长渊一剑砍下敌人的头颅,鲜血溅到了房青玄的白衣上。
元长渊索性把房青玄身上的白衣撕扯了下来,用自己的披风盖在他身上。
房青玄觉得莫名其妙。
元长渊说:“你身上都是别人的味道。”
房青玄一直都与琅婳待在一起,身上自然会沾染上一些。
房青玄:“………”
元长渊一面杀敌,一面垂头亲吻房青玄的发顶,这是他失而复得的至宝,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让房青玄离开他身边半步。
何小景和雷充已将敌军一万人马,杀得不剩多少了,他们赶到皇宫这边来汇合。
剩下的敌军都退到了皇宫里去,宫门也被关上了。
饮玥被属下抬到了大殿里,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琅婳蹲下身,将饮玥半抱起来,眼眶逐渐湿润:“饮玥。”
饮玥喉间含着一口血,颤抖着:“陛下,臣看不到您光复玉贞了。”
琅婳拿起饮玥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再矜贵孤傲的她,都还是掉下了眼泪:“在古寺里度过的十二载,是朕唯一开心的日子,若朕不是母皇唯一孩子,不用当这个女帝的话,朕只想与你常伴一生,可朕身上担负着复兴的重任,一切都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