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失忆后总以为我在追他(32)
“我今天差点让一个人手骨折。”纪清篱凉声打断,“你也想试试么?”
“你?怎么可能呢。”程煜眉间轻蹙,声音里全是不可置信。
纪清篱抬头看他。
还是跟从前一样瘦削单薄,眼角的圆顿却是褪去,染上一层带着棱角的边。
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程煜的手微微顿住,似是想起了什么,最后苦笑一声:“我来你们学校当交换生,只待到明年的一月底。”
他抬起眸子,声音里带了些期待,“我能去你们家跨年么?就跟以前那样。”
纪清篱却觉得可笑。
到底是什么还让对方觉得,有资格跟他一块跨年,还能上他家去。
“以后不要在她面前提我的事。”这个“她”是指纪清篱的母亲。
纪清篱一字一句,温和的语气,却像是刀尖割掉人身上的肉,“也不要再来找我。”
程煜双目微睁,被这份冷硬激到,“清篱,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但这句过后,他有些回神,忽地又抹把脸,“也对,你是不该原谅。”
这回纪清篱直接往宿舍的方向走去,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瞅着这道背影越走越远。
程煜立在原地,用尽全力才没有追上去。
有些事情明白的太晚了,又错得太离谱,程煜眉宇艰难地拧着,名贵的大衣袖子被他扯出两条褶痕。
从路口回到宿舍,短短几步路,纪清篱却走了近二十分钟。
开门以后。
宿舍其他人还没有回来。
纪清篱没像以前那样进门先洗澡。
坐在位置上,扭头去看窗外。
秋冬天黑的早,外面的月亮已经爬起一半,
纪清篱忽地想找人说说话。
他打开微信列表,从上到下地拖动一遍后,还是点开那个黑色头像。
[青梨:我到宿舍了。]
对面似是一直在等他,几乎秒回。
[潭:怎么现在才到?]
[青梨:走的比平常慢。]
[潭:说谎。]
[潭:从我们学院,到你们宿舍,顶天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潭:你是路上碰到什么人了?]
纪清篱一怔。
潭冶这洞察力,读他们江大实在是屈才了,再怎么样也该找个警校念念。
一想到潭警官还在等他消息。
鬼使神差的,纪清篱给对面回复。
[青梨:是碰到了一个。]
但很快就又撤回了。
关于那些年的事,纪清篱就连康泽都没提过。
这是他心里的一道坎,即便他自己跨不过去,也没必要特意露出来给别人看。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没有任何用处。
但很快手机就响了。
潭冶居然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纪清篱上次开视频,还是去年元旦,宿舍只他一个人,帮康泽他们从衣柜里把床单被套翻出来。
盯着上面消失又出现的小“接通”键。
纪清篱从柜子里拿了本英汉词典放桌上,冲当手机支架。
接通之后。
通过手机屏幕,很快就看到潭冶的上半身。
潭冶似乎换了件衣服,但不是那种在宿舍的睡衣,反而是件藏青色冲锋衣,领口规整得跟才烫熨过一样。
只是——
纪清篱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他:“你大晚上的喷发胶做什么?”
尤其是还喷那么多,头顶那层完全和两鬓结成一块,看着是挺正式的,但就是跟戴了顶假发一样。
他这是不准备睡觉了么?
屏幕里的人表情有一怔,费力地扒了把两边,把碎发露出来,似是想尽量显得自然些。
最后来了俩字,“没喷。”
对面传来陈卓远的笑声,“噗哈哈哈,小清篱你别听他的,我最后剩那小半瓶全给他造完了。”
“闭嘴!”潭冶往后面低哧。
结果陈卓远还是笑个不停。
他只能“啧”一声后站起来,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把隔在两边的门从外面阖上。
重新用摄像头对准脸。
外面光线很暗,打在他脸上有些看不清楚。
只是那盏灯投到后面墙上,潭冶的影子和上面倒挂着的撑衣杆印在一块。
像是......鸡窝上插了根鸡毛掸子。
纪清篱看了好一会,嘴角微微上扬。
这引起某人的大不悦。
潭冶瞪直眼睛,“怎么连你也嘲笑我啊!”
要不是刚洗过头,有几根毛非要往外翘着,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他也不会大晚上往发尾喷啫喱水!
蹩脚的味熏得他从里到外都是冲的!
他,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潭冶越想越委屈,睨向屏幕里,这张像是从漫画里出来,随时都可以拿去当美颜范本的脸。
耳尖通红,堪堪把脸撇开:“我警告你啊,你在我这可还是考察期,咱俩的事还不一定呢。”
“要是你在笑,我,我明天就不陪你吃中饭了,不管你怎么求的没用!”
到底是谁陪谁啊——
潭校草倒打一耙的能力还真是厉害。
“行啊。”纪清篱忽然想逗逗他,接话接得很快,“刚好明天十三香有活动,康泽说,要我们一块去那吃烤鸭。”
潭冶脸还是那张脸,嘴角却已经难看得瘪下去。
“怎么啦?”纪清篱笑着问。
盯——
潭冶忽然把视频给挂了。
纪清篱:?
瞅着俩人的聊天界面,想都能想到潭冶气急败坏的样子。
有些失笑。
潭冶这通视频,来得莫名其妙,结束得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