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失忆后总以为我在追他(78)
初尝的亲密会让人更贴,潭冶几乎一坐下就重新搁边上搂着他,嗓眼里像住了片海,小声唤他的名字。
九点的声音其实和任何柔软都不沾边,它永远是冷冽的、幽远深长的,像是对黑暗的另一种表达。
但此刻的纪清篱还是从里面感受到无尽的温柔。
这是只属于他的。
“撒娇呢?”纪清篱从旁边兜起男人的下巴。
“嗯。”潭冶没否认,凑过去在他额间浅吻一瞬,又像是轻叹,“感觉像做梦一样。”
纪清篱微怔。
下意识抬头去看,忽然想起潭冶在学校的那句,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
从躺着的变成坐起来,戳戳他高挺的鼻梁,把之前问过的再问一遍,“那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潭冶看着他,忽然拉过鼻尖上的手,放在嘴边亲一下,“一开始是没法过去,后来就觉得,可能你不记得我了。”
所以不想打扰,也不想真的被看见,怕尴尬。
纪清篱眉头轻皱,张开嘴想说什么,末了又缓缓闭上。
有些小时候不懂的事情,长大了就会明白,童年的玩伴谁能真陪着一块长大,大多是升个学,身边人就得换一轮。
刚想开口跟潭冶再说什么,潭冶忽然道:“我初中的时候去你们学校找过你。”
纪清篱眨眨眼。
“我,当时看到你身边还有挺多人。”潭冶头偏到一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心态不好,也不成熟。”
纪清篱几乎一听就明白过来。
那会他在初中没朋友,也就程煜有时候会带着他,当时程煜身边永远不缺人,远远看着一大堆。
但既然都到地方了,打个招呼什么的也好啊。
纪清篱就要开口,可又一想,要求个刚处在青春期的孩子“成熟”好像有些苛刻。
良久,他伸手揉揉潭冶的头发,指尖和上面凉了的水珠混一起,“我很高兴。”
潭冶怕人凉着,硬是把他的手拿下来,“嗯?”了声,是疑问的语气。
纪清篱忽然笑出来,把脸抵在他肩上,深深地往下压了压,“你来找我,我很高兴。”
这天晚上两人睡得都挺实沉。
潭冶是连着两个晚上没睡,赶了一上午的车又到现在,早就有些困了,沾上枕头就沉沉地睡过去。
纪清篱则是心安。
每年过年他都会回来,虽然在这个房子他住了十几年,但这毕竟也不全是他的了。
陌生的气息混着父亲过世的味道,这种违和让他不可能不难受,每次回来都是凌点睡着,三四点就得醒。
今天上午也是,虽然赖到十一点才坐起来,但后面六七个小时都是放空的,断断续续地闭眼睁眼。
但他还是得回,因为这里是他家。
今晚纪清篱睡得很沉,春晚还没结束就睡着了,一只手够在潭冶肩上,脑袋沉甸甸的。
一夜无梦。
这觉睡到上午九点才醒。
纪清篱起来的时候,撑着身体揉眼睛
他们昨晚睡得是有点挤,后来就把家里几个旧凳子拿过来,并排挨着床榻放着。
稍微动动凳子就挪开了些,发出“滋啦”的一声。
身边已经没人了,纪清篱喊了声,“潭冶?”
屋里没人回应,他就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想给潭冶打电话,结果刚一开机,各路消息就全部蹿进来。
都是凌晨拜年的。
除了康泽、鹏鹏他们,还有机械师的那群人,都给他发了消息,祝他新年快乐,互相发发小额红包。
里面还包括牧铮,转了笔红包过来,说是牧元盛和他妈妈一起给的,还问他今天要不要回家吃饭。
纪清篱刚发消息过去,外面的门就响了。
潭冶一手抱着束雏菊,黄色的花瓣挨在他脸上,另一手拎着盒鸡肉,腕子上挂了个袋子,里面装了纸钱纸碗。
纪清篱快速接过来,语气微讶,“怎么想起买这些?”
还有,过年期间这些店大概率都关门了,潭冶是从哪买到的。
潭冶面色如常,“不是今天要去看爸?”
一个“爸”字把纪清篱那点疑问击碎,完全忘了要问什么,潭冶就已经从大衣兜里拿出两个油纸包。
是包着葱油饼,最外面一层炸得脆酥,里面软软糯糯的,混着香葱和嫩肉,油渍的香喷进人鼻子里。
只是这又油又烫,整的潭冶大衣内衬上全是油,他还挺不在意,纸巾随便划拉两下,就重新穿上。
纪清篱忍不住念了句“不该放衣服里的”,但也知道外面凉,潭冶是担心这俩油饼会冷。
放嘴边咬一口,又见他这无所谓的样子,开了口,“你还真是不像。”
“不像什么?”
“不像个富二代。”纪清篱说。
其实家里情况只要自己不说,也不会流出去,但潭父是江大往届学生杰出代表,公司和江大研究所有长期合作。
就算再瞒也瞒不了什么。
潭冶轻哼出声,“富什么富,不都一样的。”
纪清篱没懂他这个情绪怎么来的,但也还是顺着,跟人一块继续坐着吃饼,把昨天剩下的牛奶用热水又烫一遍。
两人吃完早餐以后就去了墓园。
大过年的墓园也没什么人,只有门口一个老人在这里守着。
坟前虽然算不上干净,但没太大杂草,纪父生前朋友不少,他们轮流,每年都会过来帮着看一会。
当年也是他们帮买的墓地,后来纪清篱用父亲的存款还上了,但几个叔叔没一个要的,都说等他工作以后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