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人设(快穿)(20)
秦饶眼圈一红,豆大的眼泪掉了下来。
秦蒙怕人发现不对劲,忙将他抱进怀裏。
秦饶将头压在秦蒙肩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等他哭累睡过去后,秦蒙的半个肩膀都被打湿了。
秦蒙眼中发冷,将“西军”这两个字无声而又兇狠地念了几次。
丞相4
他们还是去了京城。
将军府被封了,门上贴着两张大大的封条。除此之外,将军府没有什麽人围着,仿佛风平浪静。
但秦蒙知道,这只是假象。
他发现将军府周围有几个人,或站或坐,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却都隐蔽而无声地打量过往的行人,发现有不对劲的便使个眼色,随即便有人悄悄跟了上去。
将军府被看得很严,他们等着将军府的人自投罗网。
秦蒙心中发冷,面上却没起一点波澜。
他平静地经过将军府,仿佛再寻常不过的路人。
秦蒙将秦饶暂时托付给秦家的旧人,自己潜入西军打探消息。
他打探到,西军当初的确派出一队人去剿匪,但走到一半时,有人过来带走了一部分人。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这部分人就是那夜伏击他们的人。
秦蒙擡头看天,只觉得有一张无边的大网罩住了整个将军府。
这是一个惊天的阴谋。
秦蒙还想查探更多,却被发现了。
身中数箭,血将流尽时,他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看着夜幕,他想,他死了,阿饶可怎麽办呢?
死不瞑目。
事实证明,秦蒙将秦饶托付给那家旧人是错的。
他们虽然曾受过将军府莫大的恩惠,但胆小自私,最怕惹上麻烦。眼见秦蒙这麽久还不回来,就知道他出事了,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好在他们还有基本的良心,没有把秦饶交出去,却像扔烫手山芋一样,将秦饶扔到了一个偏远的山村裏,任他自生自灭。
小半年后,谢宁的人找到了秦饶。那时的秦饶吃尽了苦头,骨瘦如柴,眉上也多了一道长疤,一双眼睛又兇又狠,像个小狼崽似的。
他们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他带到了谢府。
那一年冬天,七岁的秦饶见到了年方及冠的谢宁。
天气寒冷,谢宁披了件玄色的大氅,更显身形颀长,恍若青松翠竹。
他怜爱地抚着秦饶眉上的长疤,原本清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光,声音如玉石相击,“阿饶,这道伤是怎麽来的?”
他上山查看陷阱时,不幸遇上了一只老狼,和老狼搏斗后,就留下了这道长疤。
不知为何,秦饶觉得,若是他说了实话,眼前的美人哥哥会伤心的。可能是他抚着伤疤的手太温暖,可能是他的双眸太清亮柔和,秦饶不想让他伤心。
他只垂眼道:“我不小心弄到的。”
谢宁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道:“你可愿留在谢府?”
秦饶隐隐察觉到谢宁很有权势,能留下来,自然是很有好处的。
“我愿意。”
他以为自己只是心存利用,却没有发现自己擡起的眼中含着纯粹的欢喜和不自觉的濡慕。
谢宁温声道:“阿饶,你的身份特殊,原来的名字不能用了。以后可愿随我姓谢,就叫谢饶?”
秦饶点了点头,“好。”
从今往后,他就叫谢饶了。
谢饶知道,谢宁对自己很好,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让他读书习武,教他各种道理,衣食住行比自己的还好,为防奴大欺主,还时时敲打他院子裏的下人。
但谢饶却觉得自己一直浮在云上,从来没有落到实处。
因为他并不是谢宁的孩子,身上还有着大麻烦。也许在某一天,谢宁就会像那家人一样,将自己丢到人迹罕至的地方,任自己自生自灭。
他身边的丫环小厮也常在无人处议论,说等到大人娶妻生子,他这个收留的孩子肯定不知道被丢到那个角落裏了。
他们议论时,谢饶就站在角落裏,悄无声息地听着。
谢饶将自己的不安隐藏得很好,谢宁是在一年后才发现的。
那日,谢饶去谢宁的书房裏拿书,看到桌案上堆着许多画卷。
他拿书时,不小心撞到了桌案,几卷画掉在了地上,其中一卷正好摊开了。
他急忙弯腰去捡,却看见画上是一位巧笑倩兮的美人。
谢饶愣住了。
谢宁听见动静走出来,正好看见谢饶弯腰愣在那裏。
他好笑道:“阿饶,怎麽愣住了?”
谢饶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谢叔,你要娶妻了?”
谢宁意外,“你从哪听来的?”
谢饶将画像捡起来摊在桌上,“我都看见了。”
他捏了捏眉心,道:“母亲的确有意为我相看,这些画像都是她送来的。不过我已经回拒了。”
谢饶心中不安,委屈巴巴地道:“谢叔总会娶妻的。等谢叔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是不是就会被扔回村裏,自生自灭。”
谢宁皱起了眉,“净胡说八道。”
半晌,他叹口气,手落在了秦饶的发顶,轻轻揉了揉,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娶妻生子的。这辈子,我只会有你一个孩子。”
谢饶的眉眼弯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又有了家。
但平淡温暖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三年后,谢饶外出,见到了意想不到的的人。
“阿饶?”一个独腿大爷激动道:“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云叔啊。”
谢饶当然记得,云叔是蒙叔的哥哥,在战场上失去一条腿后,便被安置在了专门养老弱病残的大院裏。大院还专门有人教他们手艺,云叔学得很好,之前在边境时,每次见到他都会送给他一堆自己做的小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