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泽闻言,微微愣住,竟像是不习惯她如此温言细语,一时之间忘了动作。
卿姒见状,不经意地勾了勾唇,抬起手用袖子替他揩了揩唇边沾染的血迹,动作轻柔,千般细致。
慕泽牢牢盯着她,不禁脱口而出:“你……”
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问什么,他何时竟变得如此胆怯了?
卿姒看着他道:“我什么?”
慕泽竟模仿了她的招牌动作,不经意地舔了舔上唇,道:“你怎么,怎么如此……”
卿姒笑意略深:“如此什么?”
慕泽上下滚了滚喉咙,一时沉默。
卿姒哑然失笑,以前怎就没发觉,逗弄慕泽竟是如此愉悦的一件事?以往果真是虚度光阴了,平白浪费了如此多机会。
她眼眸微闪,从容道:“方才你没来时,我立了一个誓,谁能先找到我,我便许此人一个愿望。”
慕泽身形微动,卿姒接着道:“你看,又是你先找到了我。”
慕泽伸手抚上她的脸,问:“你,不生我的气了?”
“啊!”卿姒若有所思,半晌后,才道,“本来是生的,但你救了我,也总不好再对你甩脸色吧?”
慕泽情不自禁地勾唇一笑,觉得今日的卿姒甚为可爱,怎么以往就不见她如此有觉悟呢?
他柔声道:“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以后,都别对我甩脸色了,好吗?”
这个模样也太委屈了吧?
卿姒忍俊不禁,缓声道:“这个嘛……”
慕泽微一挑眉,她这才慢悠悠地接道:“看心情吧。”
慕泽不依不饶:“那要如何,你才能心情好?”
卿姒偏头思索一阵,正色道:“譬如现在嘛,你须得将我照顾的舒舒服服,最重要的是,替我包扎包扎伤口。”
慕泽做恍然大悟状,从容起身,道:“稍等。”
语气平缓,速度却极快,不过片刻,便寻来了一堆药草。
他将其小心敷于卿姒的伤口处,正欲撕下自己的一道衣边,卿姒却伸手拦住他。
慕泽抬眸,面有疑惑之色。
卿姒道:“用我的吧?”
慕泽微微蹙眉:“为何?”
犹记得女娲石中之时,她还一副百般珍惜衣裙的模样。
卿姒解释道:“你的衣袍太贵了,还是别用了。”
慕泽忍不住勾唇笑道:“当初在女娲石中之时,你为何不这样想?”
这不是废话吗,当初在女娲石中之时,穿的是她自己的衣裳,撕一件少一件,可眼下穿的这战袍却是天族发的,撕一件再拿一件就是了,丝毫不令人心疼。
虽是如此想,她却还是道:“当初你我关系远没有如今这般好,我没义务替你省钱嘛!”
慕泽略一思索,竟觉得她言之有理,附和道:“不错,如今省的也是你的钱。”
卿姒勾了勾唇角,竟也未反驳。
她忽而忆起一事,问道:“对了,女娲石呢?在你身上吗?”
慕泽身子僵硬,半晌后,才道:“不在我身上,你问女娲石做甚?”
卿姒眸光流转,细细打量着他。
怎么?还想私吞不还给她了是吧?以为不说她就不知道他放在哪儿了是吧?
卿姒却并未点破,只道:“快替我包扎呀!”
慕泽闻言,欲撕下她一道衣角,卿姒见状,低喝一声:“慢着!”
慕泽的动作陡然停下来,卿姒三两下脱了外袍,这才示意他道:“撕吧,这样方便些。”
慕泽喉咙上下滚动一番,动作僵硬地撕下一道裙边,细致地替她包扎。
卿姒空着的那只手撑着膝盖,支着下颚,不发一语,满脸兴味,只专注地看着他。
慕泽磨磨蹭蹭半晌,终于替她包扎好,轻松道:“好了。”
卿姒抬手一看,不禁赞叹道:“你包扎的手艺倒还真是不错。”
慕泽只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嗯”。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卿姒见他无动作之意,漫不经心地提醒道:“我方才说了,可许你一个愿望,你想……”
话音未落,一道阴影袭来,卿姒猝不及防地被推于地上,幸而头顶下枕着一只手。
慕泽哑声道:“可以吗?”
卿姒明知故问:“什么可不可以。”
慕泽俯首重重吻了一下她的嘴角,继续道:“可以吗?”
卿姒做恍然大悟状,颔首应道:“哦,亲一下啊?也不是不可以。”
明显是在扯东扯西,故意转移话题。
慕泽头一回没了耐性,手顺着她的腰间滑下,轻轻一握,锲而不舍道:“可以吗?”
卿姒身子一僵,倏地将他的头拉下来,在他唇角轻轻一压,低声答道:“可以。”
慕泽眸中顿现光彩,擒住她尚未离去的唇,好一阵肆意搜刮。
他的唇一路向下,在颈脖间流连,倏地,在她的锁骨上轻咬一口。
卿姒痛得倒吸一口气,手抵在他胸前,推拒着他,且身子不停往后退去,抱怨道:“你属狗的吗?怎么咬人?”
慕泽手移至她背后,微微用力,又将她送过来,在她耳畔一阵呼气:“谁让你不听话?非要逞强,受了如此重的伤,叫我……
这是在说她参战之事,可话虽这样说,慕泽也知道,以她的性子,怎会坐视不管?
卿姒也知晓他的意思,自己受伤是不假,但此话未免有失偏颇,遂反驳道:“我何时逞强了?魔君不是我杀的?”
慕泽揽住她,叹一口气:“是你杀的。”
他不敢相信,若是没有溢玢琴,或是溢玢琴的琴魂找不回来,事情会发展成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