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酒吧内的黑幕与最后拿到手的分成,也只有他们两个在其中参与。
这样想来,那天牌室里的人最初就在密谋着什么,只是后来七妹将她拉了进去,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扯其他事情去了。
似乎就在那一刻起,她就开始被卷进看似无害实则复杂的事件中,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否有更多的麻烦,既然如此何不快刀斩乱麻,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刘警官说他们在一年前就已经盯上简三,只不过他行事缜密狡猾奸诈,还没被人抓到把柄,此外交货等事情他也不亲力亲为,都是安排手下信任的人去做。
简三去过“周末”酒吧有几回,但是基本上都是以吃喝玩乐的名义,做的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蔓子又将先前自己的所见所闻了一遍,周屿正和简三似乎是通过阿靓牵线搭桥所认识,接着他们一拍即合干起了贩毒的勾当,只不过在货源的要求上有过一些小分歧,简三对周屿正还抱有疑虑,所以那天仓库搬货的男人说话才会支支吾吾。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还存在什么矛盾,总之更大的风浪即将来临。
第二天蔓子向培训中心请了假,私下与几个警察见面做了些沟通,临近傍晚她又重新回家开始做准备。
这一整天她的心都七上八下,很怕周屿正一通电话打来,自己全部露了馅。
她有时候觉得,周屿正那双眼睛有洞悉人思维的能力,自己只要往他眼前一站,就无所遁形。
幸而从她认识到他的另一面开始,他也已经不主动找她了。
蔓子打开化妆盒,选择了最浓厚的妆容,头一次将自己画得油腻腻,描眉眼线口红假睫毛,怎么别扭怎么来。
这是她最费劲的一次。
最后她套上一头假卷发,上身穿紧身短袖,下身超短热裤,活脱脱一个*的女郎打扮。
她站在镜子前面,自己都嫌弃了好长时间,还是忍着不适开始等时间,等天黑。
终于到了出门的时刻,刚下楼,迎面一股强劲的凉风吹来,周围的人行色匆匆,都不再往外赶。
蔓子突然间想起,天气预报说今晚上要刮台风,也许下一刻暴风疾雨就会来临。
她一件外套也没带,一开始觉得凉快,走了一分钟才开始抱起胳膊,□□在外的皮肤渐渐起粒子,汗毛全部竖起。
日子不知不觉过去,正值入秋时节。
她算了一下,陆慧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跟自己通过电话了。
蔓子在心中做着打算,若是今晚回来得早,她就打一个电话过去,毕竟那是她唯一的亲人。
蔓子从小就懂得相依为命这个词,除了不知道的关于父亲的往事,就连在北方的亲戚家人都被陆慧遗忘,据说当初来上海之前,她与亲人闹过很大的矛盾,从此以后就如同断了往来,一点关系也不复存在。
这也许是她当初走的那么潇洒的原因之一吧。
蔓子仰头看了看天色,月亮已经挂在冷寂的空中,忽明忽暗。
她开始有些冷地发抖,脚步逐渐快起来。
小区门口外面,已经停着一辆面包车,她看清车牌,然后从一边拉开门。
“陆蔓子。”几个便衣警察跟她打招呼。
她心情沉重:“嗯。”
“接下去,你都要听我们的。”
车子很快在“周末”酒吧附近停住,蔓子下了车,外面的风大得很,将颊边的假发全都吹到脑后,她抱着头一步步往前走去。
酒吧内热闹非凡,蔓子一进内,那种笼罩性的窒闷感扑面而来,她随即找了个位置坐着,开始关注着吧台后面的动静。
那里鲜少有人经过,除了几个服务员。
坐了一会,她走向吧台,男孩正忙着给人调酒。
两个女孩子各自拿到颜色鲜艳的酒杯后,尝试着抿了一口,接着纷纷称赞。
男孩很常见地笑笑,转头问蔓子:“美女,你喝什么?”
蔓子见他没有认出自己,放了些心,刚想说出口的柠檬水,马上改嘴道:“有伏特加吗?”
“有。”
“来一杯桃子味的。”
男孩很快将一杯粉色的酒递上。
蔓子有些口渴,第一口就喝得有些猛烈,她低头轻微呛了出来。
视线内的地板上出现一双脚,鞋面锃亮。
蔓子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有些出神。
主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跟吧台的男人说:“待会儿看见阿靓了叫她到楼上去。”
“知道了,老板。”
蔓子弯腰太久,缓缓直腰的同时侧过身去。
她慢腾腾地晃着杯中的液体,看着不喝。
周屿正从侧面打量过来,只看见遮了一张脸的卷发,粗糙地垂在女人的肩头。
吧台附近又有一群人走过来,声音嘈杂了些,一个不算陌生的男声传过来:“周老板,现在可以上去了吧?”
“可以,三哥请!”周屿正领头走向吧台后面。
蔓子扶着额头用余光不经意扫过去,周屿正为首,简三在后,身边陪着七妹,身后跟着五六个黑衣壮硕的男子,气势庞大地出现在酒吧。
她重新回到先前的昏暗角落,打算慢慢等时机。
先前车里的警察说,他们今晚上会有不同以往的交易活动,人货并齐。
会是什么货?听起来似乎很特殊。
蔓子窝在沙发边使劲想着,手机传进来一条消息。
她点开,上面只有三个字:“别上来。”
发信人是周屿正。
蔓子立即直起身,抬头四周观望,没有任何他的身影。
她背后起了凉汗,他是怎么发现她的?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