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刘女士眉头紧拧，一脸厌恶地叫蒋芃换台。
第4章 4.保密
蒋芃在家里陪刘女士到10点多才出来。
走到楼门口，前面一个高大的人影正侧对着她，就着房前的水泥洗衣池子冲洗一串葡萄，边冲边顺手捏了一颗扔进嘴里。
蒋芃顿了一下，正犹豫要不要打个招呼，那人懒洋洋转过身，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上。
这个点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巷子口只有零星几个小吃摊子还没收摊，夜风吹散了一些白天积蓄的闷热暑气，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在地上打出他颀长的影子。
蒋芃的脑海里再一次试图将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和当年那个不起眼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徐谦闲散地站在那里，又摘下一颗葡萄，慢悠悠扔进嘴里，眉宇间神情淡淡，若有似无地问道：“走啦？”
蒋芃反应有些迟钝地嗯了一声。
他手里端着那盘刚洗过的泛着光泽的葡萄，嘴唇轻轻蠕动两下，动作不紧不慢，低头将葡萄皮吐到手心里。
蒋芃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徐谦的手机响，他拿起来扫一眼来电显，滑开。
蒋芃等在那里。
他一边接着电话应两声一边散漫地吃颗葡萄。
因为刚洗过澡，湿润的头发有些凌乱，跳广场舞时候身上的白色背心这会儿已经换成了黑色背心，下身一件松垮的运动短裤，脚上依然是那双夹指凉拖鞋。
他的脚趾并没有完全插进拖鞋中间那条带子里，而是虚虚地勾着。
蒋芃的视线在他还带着水珠的脚趾上停留了一秒，发现大脚趾上有几根细细的脚毛。打了一个激灵，最后眼神看似稳重地往上，停在那串葡萄上。
吁~
蒋芃轻轻吐出一口气，怎么感觉自己有点被痴痴传染了？
徐谦电话很快讲完了，收起手机，微微蹙眉盯着她。
蒋芃说：“那天的事你能不能帮我保密？”
“什么事？”徐谦挑起眉毛，想起什么似的，轻笑道：“你说你在街上问帅哥要微信的事吗？”
嘴里塞进一颗葡萄，道：“敢问还不敢让人知道了？”
蒋芃：......
微信这个事情好像过不去了？蒋芃有点气恼，面色jsg却平静地说：“是我参加商演跳舞的事，想请你不要告诉我妈，也不要让周围邻居知道。”
徐谦似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才缓缓问道：“理由？没个合理解释，我怕我会不小心说漏嘴。”
蒋芃抿了抿唇，回答：“我妈不喜欢我做兼职。”
徐谦眯缝着眼睛盯着她，好像在判断她说的理由的合理性。
末了，他轻轻点头，算是答应了。
“谢谢。”蒋芃客气道，舒一口气，想到什么，犹豫着说：“微信的事情不好意思，我一时没想起来可以到初中班级群里加你。”
徐谦看她一眼，眼中看不出情绪，没接受她歉意的意思，也没表现出生气。
过了两秒，蒋芃打算走了，他淡淡开口：“吃葡萄吗？”
蒋芃脚步顿住：“.....我不吃。”
迟疑着，站在那里。
两人四目相对，她思考着应该说点什么，还是直接走掉。
空气又安静了一秒，蒋芃觉得现在她应该可以走了，这时巷子里传来“咚咚”两声敲竹筒的声音。
“陈伯，还没收摊啊？”徐谦转头朝来人说。
蒋芃看过去。
是一位推车卖馄饨的老伯。
陈伯：“还早呢，不到1点不收摊，我再去前面小区转转。”笑着看一眼蒋芃，问徐谦：“交女朋友拉？”
徐谦也看一眼蒋芃，蒋芃脸色尴尬，他道：“她是前面五楼刘阿姨家的女儿。”
“是小刘女儿啊，来，我请你们吃馄炖。”陈伯笑呵呵的，动作很快，蒋芃才要开口说不吃，两个塑料碗已经摆开倒进了热滚滚的汤水。
徐谦举起手机扫付款二维码，被陈伯嫌弃：“说了请客，就两碗馄炖，不值几个钱。”
徐谦笑笑：“这次我请她，下次您再请。”付了款。
陈伯白他一眼，把馄饨先端给蒋芃：“以前没怎么见过，没想到小刘的女儿生的这么漂亮，小心烫。”
蒋芃接过来，碗里热气升腾，她拿勺子慢慢搅动。
“我白天也有卖馄饨，都在附近，以后想吃馄饨不要跟我客气。你们慢慢吃，我去前面转转。”陈伯说完，推着车子走了。
咚咚的敲竹筒声远去，蒋芃慢吞吞小口吃着馄炖。
“不喜欢吃？”徐谦抬睫问。
“没有。”蒋芃只是觉得时间太晚了，她也确实没什么胃口。
徐谦继续低头大口吃着，手臂有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黑色背心贴着结实硬挺的胸膛。
他现在不仅身材好，还是个体育老师。很难想象眼前这个人以前会是个胖胖的男生，做个仰卧起坐都呼哧带喘，加上他人长的白，眼睛也不大，那时候给人一种虚胖的感觉。
然后突然有一天，蒋芃发现他瘦了，也更高了。
大概是在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蒋芃放学去离自己学校不远的另一所高中附近办事，徐谦就在那所高中，她看见他和一帮男生从学校出来，人不仅结实了，而且好像一夜之间长高了很多，鹤立鸡群、阳光朝气，差一点就认不出来了。
徐谦吃得很快，低着头随意地和她聊：“看见我跳广场舞是不是很惊讶？”
“还好，你跳得挺好的。”
“不是在心里笑话我吧？”
“真挺好，动作到位，也放得开。”蒋芃答着，难以想象有一天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说这些无聊的话。